唐子安在一旁也拧着眉头,他的军衔也是少尉,说起来降级幅度不大,与刘乃超同在一个水平线上,自然没什么抱怨的,忙劝道:“乃超,人在屋檐下,忍一忍吧。”
张大彪把两人的对话听在耳朵里,淡淡道:“在我们新一军里,不怕你军衔低,就怕你没本事,有本事的人打一仗就全赚回来了,二十几岁的人做旅、团长的人大有人在,好了,别在这抱怨了,旅长还等着你们呢。”
再次回到帐篷,刘赤忱见到两人上下打量了一样,满意道:“这才像个军人,你们俩人就在我帐前听用,做个副官吧,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就去问张副官。”
刘乃超和唐子安不敢有异议,打了个立正道:“是!”
刘翼飞雷厉风行的将刘乃超拿下后,兵不血刃的接管了赤峰,他没有立即释放刘乃超关押的汤系军官,而是趁第78旅群龙无首之际,强行将第78旅打乱编入第4旅的编制里,毫不客气的消化了一个旅,新编了两个团,待所有隐患都消除了,他才将成了光杆司令的汤系军官释放出来,并把一切责任推到了人间消失的刘乃超身上,瘸了一条腿的徐国寿见大势已去,心灰意冷的辞官回家,第二天便搬离了赤峰,投奔天津经商的大儿子去了。
……
晚上,张群从汤公馆回来,与汤玉书见了面,他做东在承德的新园摆下酒宴,请李伯阳、张学良、钱大钧、汤玉书赴宴,商谈解决热河局势。
宴会准时开席,众人围坐在一起,气氛融洽的不得了,推杯换盏谁也不谈公事,只说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待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些酒意的时候,张群看是时候了,便笑吟吟说道:“在座诸位都是党国的栋梁,张总司令、李主席、汤副师长,趁今天这个机会,我们商量一下如何解决眼下局势,还畅所欲言!”
张群说完话,便看向众人,只见李伯阳歪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语不发。张学良则眯着眼盯着宴厅的吊灯,张群只得把目光落在汤玉书身上,含笑道:“汤副师长,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汤玉书是在座身份最低的一人,自然不敢学张学良和李伯阳无视张群,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岳军先生,我的要求很简单,尽快释放汤主席,新一军部队撤出热河。”
“嗯,我知道了。”
张群点了点头,转而问起李伯阳:“李主席,你意下如何呢?”
李伯阳不紧不慢道:“人可以放,但须有个前提条件。”
张群道:“什么条件。”
李伯阳沉吟道:“我与汤玉麟已经结仇,因此必须有人从中做担保,保证释放了汤玉麟,他不会军事报复。还有撤军的问题,不是我军不想走,实在是被阎锡山堵住道路,只能再叨扰热河了。”
汤玉书听了忙给张学良投去求情的眼色,在座也只有张学良有这个能力做保人,张学良故作为难的迟疑了一会,方才点头道:“这个保人我来做,汤玉麟要是敢军事报复,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李伯阳爽快道:“那我明天便释放汤玉麟。”
汤玉书忍不住问道:“那撤军……”
李伯阳缺不搭理他,直接问张学良道:“汉卿,你是当家的,你说了算。”
张学良想了想,道:“现在中原局势复杂,撤兵的确很危险,就让你在热河多待些时日,待形式有所好转,必须立即离开热河。”
李伯阳道:“放心,我已经在租用舰船,陆路走不通就走水路。”
“好,就这么定了。”
张学良拍板决定了,汤玉书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眼下最关心的问题就是先把汤玉麟救出来,至于其他问题,到时自有汤玉麟和李伯阳扯皮,不过他还有一个事如鲠在喉,问张群道:“岳军先生,我今日进城,见到城中的游行队伍,喊着驱汤主席下台,还听说你已经接受了弹劾,这是何意!”
张群故意叹了口气道:“这个事情我也是迫不得已,超过八成的省议员都要求汤主席去职,省内舆论滔滔,民怨沸腾,如果我不接受弹劾,极有可能酿成民变,况且……”他说到这里不肯继续往下讲了。
汤玉书听得心急,忙问道:“况且什么?”
张群语气沉重道:“热河各界人士把状告到蒋主席那里了,历数汤主席在热河犯下的十三桩大罪,蒋主席震怒异常,令我严查,我怎敢怠慢了。”
汤玉书惊怒异常,热河这群刁民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去南京告了御状,他一时失态的用力拍了桌子,憋红着脸叫喊道:“放他娘的狗臭屁,这都是诬陷,往汤主席身上泼脏水,岳军先生,请你明察啊。”
张群微微一笑道:“放心,我一定会深入调查,要还汤主席一个公道。”
汤玉书一碰张群的目光,却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玩味,他的心不由得蒙上了一层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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