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龙杆的所有部件组合差不多了,官庄的人才发现这个头一回来都官庄的玩意儿,还有前后左右四疙瘩镜子。每疙瘩都是两米多长一米宽,镶在木头框子里。用销子把框子一固定,到时候棺材搁在里头。抬着往坟地走的时候,就跟叫老人坐着龙船一样。这气派。这档次,官庄的人接着眼气。小妮儿以前没见过。她也知道要是大楞活着看见小子们这么闹,肯定一千一万个败家都骂出来了。可是他眼下睡着了,哪儿还能管得了秦家后代子孙的事。
时辰到了,打帮的人把九九八十一道吃食都给捡了一些,费了很大劲儿把个罐子压得严严实实,这是给老人带着黄泉路上吃的。谁都知道,这东西最后还是便宜了坟地里的虫虫牛牛,老人哪儿能吃到。权当是个孝心了,剩下的东西,扔在了棺材前头木板搭起来的台子上,场面显得很乱。棺材就要盖上了,二平师父手里抬起了榔头,问小妮儿,叫孝子们最后再看几眼?栓成带着弟兄们最后看看爹,发现这几天来爹的面容已经走样了很多,兴许是天气很热,兴许是放进去的干冰的原因。也只能这样了,他们看过之后,示意二平师父。二平师父给大楞说了一声,娃娃们都是大人了,不用多操心,该走走就行了。
一顿叮当之后,铁匠打出来的专门用来订棺材的大头钉子从头到根进了棺材的边边。这也就是秦大楞真的彻底离开人事了,润成这时才感觉爹真的是离开了,眼里的泪蛋子不住的跌落了下来。其实弟兄四个都哭了起来,这叫整个场面确实气氛浓重了起来。棺材在一群打帮的人手里抬了起来,慢慢往门口的龙杆挪动。就在人们到了大门口的时候,不知道谁脚底下没注意到门限,绊倒了。手里自然摸捞着什么要站起来,早就忘了手里抬着的不是个普通东西。棺材的一角直接压在了这人的腿上。那么沉重的的纯柏木,当时这个从西乡来摆弄龙杆的人就叫唤起来了。腿在棺材底下流出来的血顺着圪台流了下来,却没有一点沾到棺材上。黑红的棺材,映着红色的血。当时在后头跪着没起来的秦家兄弟,都眼睁睁看着这人的腿贴在地上。一阵忙乱,把人拽出来之后,棺材用板凳支住搁在了圪台上。这么一来,秦家又再次出来个官庄独一份的事。老人的棺材每一次性的走起,而是搁在了圪台上。再说,搁在什么地处不好,非要在圪台上。官庄的规矩,活人平时都不在圪台上闲坐,更不要说是死人睡着的棺材。这一下叫都知道规矩的官庄大小,一个个脸色惊恐起来。有些有开始往后退了,有的人带着自己的娃娃往家里走。全然没有别人家做事务的那股子热闹劲儿了。
有没有人看热闹这不是最要紧的,这棺材不能再大门口啊。龙杆的主家,从一来就跟瞎子道聊上了,这阵跟瞎子更是低声说着什么。瞎子一阵过来,跟润成弟兄们商议怎么办。他的建议是由润成弟兄们抬着出大门,其实瞎子没说的是,那个主家干这行,就听说过类似的事。大凡在棺材出院的时候不顺利,最后都是由孝子们抬出去的。况且,眼下的事看的也很明显,在抬棺材的人里,只有那个腿叫棺材压断的人不认识大楞,换句话说,好几个人抬着棺材,就他这个外头来的人出事了。这么一来,为了保险起见,也就只能由栓成弟兄四个来抬了。
整个棺材,加上里头的东西,还有个老人,分量不轻。润成他们又是从圪台上高低不平往起抬,费的力气不小。宝成跟润成的身子还算是好些,大哥跟进成就不行了。又是个坐办公室的头头。这些轮到大哥手下的那些人着急了,过来非要替栓成抬棺材,栓成说这是我爹,不要什么都替我。结果,栓成在前头抬着棺材,手下在周围绕着栓成,闹得秦大楞棺材跟前一大片人。窄扁的大门口都有些放不下了,更不要说家里的女人们还披麻戴孝的跟着。二平师父帮着招呼人们让开,才给抬着棺材的秦家四兄弟腾出地处来。按照龙杆主家的法子,棺材头朝着前头放进了四面都是镜子的龙杆里。上头的顶盖接着盖上了,四周耷拉下来的黄不穗穗,甩来甩去不停。接下来,就该叫人们抬着往坟地走了。
有了刚才的那事,栓成跟弟兄们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叫官庄的邻居们打帮。自古一个村里的都是互相打帮抬棺材的,可兄弟们还是担心出什么意外,不敢叫庄里人打帮了。龙杆的主家看出来了,过来建议要不他给张罗人,秦家掏钱就可以。这家伙手下的人确实不少,够干这个营生的,可是有人刚受了伤,死活不干。主家也没法子,再从其他地处叫人来,恐怕赶不及。他接着给出了个主意,用车往坟地里送。好在这家伙的车本来就是改装过,专门搭龙杆跟棺材的。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瞎子也主张用车送,要不会耽误时辰的。他看润成还是拿不定主意,就连着说了几句百无禁忌来给秦家人壮胆。
车慢慢悠悠的倒退着从西长坡那边到了秦家门口,拾掇停当,套着龙杆的棺材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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