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那双明媚的凤眸中已有一抹血红,妖冶诡异。她抬头看对面,血色的眸子里映不出那人的风华绝代,却将他眼底的讽笑看得真真切切。
“我忽然很好奇,你那些所谓的亲人,朋友,还有江湖中千千万万敬仰你的人,甚至是萧静宁,他们若是看到你此刻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会是何种反应?”
他笑得不屑,语气却云淡风轻,“尤其萧静宁,你猜他会把你当做什么?妖怪?鬼魅?妲”
忽然听见他的名字,慕容云眼眸一缩,下意识的颤了颤。
萧静宁会是何种反应?
似乎不太敢想,她下一瞬便硬生生将眼底那抹血红退去,很快又恢复了先前的正常模样。
明白他是在刻意刺激自己,慕容云随即道,“若说诡异无常,勿离如何比得了师父!”
“那又如何?”他不以为然,“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消我自己高兴便好,可你不一样。你跳不出世俗的枷锁,你心中竟还期盼着那可笑的亲情,友情,甚至爱情,你可知道你自己根本就不配拥有这些?”
“凭什么?”她执拗的问窀。
“你问我?”平直的浓眉微挑,他冷笑,“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何身份?”
身份二字,对她来说从来都是噩梦,挥之不去的噩梦!
慕容云立时沉默,半晌后才扯了扯唇角,神情似乎比刚才平静了很多,“你说这么多,还不是想要我跟你回云台!”
“你此生只能留在云台。”
“如果我说不呢?”
“我会让你乖乖跟我回去的。”站了半晌,他终是挪了挪步子,“你在这个时候如此着急出营,是去找救萧静宁的法子?”
闻言,慕容云语气骤然变冷,“果然是你!”心中多日的猜疑终于得以证实,她眼底防备再起。
北漠大营中出现的那些‘活死人’,赫连雪脸上的邪气,还有萧静宁突如其来的重病``````
她早就有所怀疑,只不过今日才真正确定。
“当然是我!”一字一顿,他道,“除了我,还有谁能如此关心你,仔细算来我也有许久没离开云台了,这次为了寻你,特意来向城走走。对了,你来猜猜看,萧静宁他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旁人的生死在他眼底卑微如尘埃,他即便说出再阴狠刻薄的话,也是这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眼底寒芒再次一闪,慕容云下意识咬了咬唇———她猜不到。
他自幼也教她医经药理,可她不爱学,很是烦躁那些枯燥的文字。反正她习惯了把毒药当糖丸吃,这么多年她也从不生病,学那些个东西做什么!
如今,她忽然有点恨自己,若是当年肯用心一些,此时也不会面对重病的萧静宁束手无策。
整整一年未见,此时再次看见她这熟悉的咬唇的动作,男子眼底神情终是温柔了些,“当初你总是喜欢偷懒,现在后悔了?”
突如其来的温柔,他的语气如同小时候对自己训话时一般,慕容云听了却连忙将懊恼的神情收起,轻声答一句,“学会了又如何,只要你想要一个人死,任何人都救不了。”
“既知道如此,你为何还要白费功夫?”
“人生一世,总要做些明知办不到却还要努力的傻事。”她挑眉看对面那张美到耀眼的脸,淡淡一笑,“师父不也是这样吗?”
明知道她不会妥协,死也不肯回云台去接替他的位置,却还一直在等,在纠缠。
“确实如此!”似乎是在赞赏她的话,他眼底竟有了笑容,“比如你,明知逃脱不了自己的命运,摆脱不掉你这令人不齿的身份,却还要做无谓的挣扎。”
他忽然上前一步,欲要伸手去拉慕容云的手腕,“来,让我看看你的伤,这一年你离了云台怕是已难以压制了?”
倏地收回手,慕容云随之后退一步,“师父不必担心,我还死不了!”
这一拉落了空,他好看的眉头立刻皱起,身形忽的一闪便已到了慕容云跟前,伸手再抓。
他养大的孩子,绝不允许她与自己如此生分!
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如此,慕容云在他欺身上前的那一瞬又往后退了几步,两人身形先后一动,再次拉开了距离。
“师父!”她眼底森冷之色顿起,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缕银丝,“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今日你要么放我离开,要么``````就动手吧!”
“你如今胆子越发大了!”一瞬不瞬看着她手里的锋利的丝线,他冷嗤一声,“我在你身上已经浪费了十五年时间,又何须在意这一时半刻。你旧伤未愈,此刻和我动手简直是找死!”
“找死总好过等死!”
“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外人和我翻脸?”
“他不是外人!”这一句几乎是脱口而出,她一字一顿道,“总之我一定要救他,师父若刻意为难,勿离也只好如此了!”
“呵!”冷笑出声,他问道,“救他?你如何救?再去南晋皇宫偷火莲花?”
一个偷字令慕容云心中愧疚顿生,他随即又道,“你这辈子都拿不到那朵火莲花,除非``````你把纳兰君陌杀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办法,把他杀了!
不过,这世上谁能杀得了他?
慕容云似乎连睫毛都在颤抖,面上却不动声色,也不回答。
有些问题可以问,但这个问题她不需要问,她永远也不会去杀纳兰。
短暂的沉默,慕容云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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