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洪的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一次性杯子。白白的,没有任何花纹,没有logo,什么都没有。果然很适合刑侦大队这样的地方,低调,机密。虽然同在公务员系统,但是彼此之间的距离远得如同地球到月球。
七年前在他苦战了很多个日夜之后,终于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市里某个区的区政府部门工作。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方洪奋斗了七年的结果还只是一个副科级。唯一欣慰的是,他是大学寝室四个人里最先结婚也最先有小孩的。即便有时候会羡慕一下其他三个人的单身自由,不过更多是时候还是喜欢家的氛围。
警察深夜上门将妻子吓坏了,还好孩子早已睡着。方洪倒是显得很冷静。这些年的工作经历和氛围早就将他锻炼得喜形不露于色。思多过于说。什么事情,先想清楚了再出声。他安慰了一下妻子,又叮嘱她照顾好孩子,没多说什么就跟警察走了。
进入这间审讯室之后,他内心极度忐忑不安,不过在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尽量以平静的神态来掩饰脑海中正在进行的飞速思考。他知道对面那扇看不到的玻璃后面,一定有一双在观察自己的眼睛。
凌云峰带着小付推门进来。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双方的表情都很淡定。小付打开文件夹,从里面拿出三名女死者生前的照片,在桌上一字排开。
“你好,方洪,这么晚请你过来协助我们调查是事出有因。希望你配合。”云峰礼貌而严肃的开场,“麻烦你看看桌上这三位女性你认不认识?”
方洪的背部离开椅子,直起身来,不满的瞪了云峰一眼,再看了一眼桌上的照片。他知道,警察能大晚上的将他带来。肯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件,他如果发火、抱怨、不配合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不认识。”仔细看了之后,他再次靠回椅背上。不说多的话,也不问为什么要自己带来。他很清楚,想知道的问题,对方早晚会说出来。
云峰在停顿的凝视他几秒之后说,“钱中华是你的大学室友兼好友,对于的事情,请说说你知道的。”
在听到钱中华的名字之后。方洪一副感到意外和疑惑的申请,“阿华在大学做讲师。我们不是经常见面,我比较忙,他也是。”
“他调查他们学校意外死亡的女学生案件,你知道吧?”
“知道。前段时间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拿出来给我们讨论过。”
“怎么说的?”
“说是他觉得发现女生尸体的时候,那女孩应该没死多久,说不定凶手都还在现场,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很刺激。”
“他这么感兴趣这件事情你们几个朋友没有觉得不妥?”
“不会。那家伙的生活太沉闷,他想有点不一样的事情做吧。”
“你最近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就是聚会,他讨论案子的那天,已经有三个星期了。”
“这期间没有再见过?”
“没有。”
“通电话呢?比如他的调查需要你帮忙?”
“没有。”
“这样说。你也不知道他的调查的进展如何了?”
“不知道。”
云峰又再次停顿下来,他的目光和方洪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对方没有闪避,也没有惊慌。但有困惑。
“昨天下午5点到晚上十点之间,你在哪里?”
“我去钓鱼了。在番禺雁洲水闸附近。下午四点离家。在那边钓到十点。然后就回家了,到家是十一点左右。”
“晚上钓鱼?”
“对。野钓嘛。这样的季节,不是早就是晚。早上要帮手照顾小孩。同我妻子说好,每周我就只有这段时间是自己的钓鱼时间。”
“你很喜欢钓鱼?”
“唯一嗜好。”
“昨晚上在那附近有什么人见过你?或者说有没有朋友同你一起去,证明你一直在钓鱼?”
这个问题让方洪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是他处变不惊的脸上,最明显的表情。“我一直都喜欢一个人钓鱼。昨天也是一个人去。”
“你在钓鱼的时候,身旁就没有其他人?不是认识的也可以,我们到时候会调查的。只要见过你就算是证人。”
“这位警官一定从来没有玩过野钓。野钓和在别人圈养的鱼池里钓鱼很不一样。不是一堆人坐在岸边,围着池塘,伸个鱼竿就完事了。野钓最重要的是会看鱼星子,打窝子。
像雁洲水闸那样的天然池塘,里面的鱼肯定没有人工池塘里养的那么多,所以每次钓鱼都要先做十几个以上的窝。也不用守钩。因为野塘里的鱼是没人喂养的,只要窝点找好,里面的鱼见到饵就会很快咬钩。
一旦钩下去,鱼漂两、三分钟之内没有动静,就要立马拎竿走人,到下一个窝点去钓。即使发现了有鱼路的窝点,也最多守上一个小时。
野钓还需要走来走去的轮窝钓鱼。这样在野外遇到路人的机会很少。不同的人野钓方式不同,不会几个人围在一起钓鱼,也不会跑去别人的窝点钓别人的鱼。所以,昨天我钓鱼的时候。算不上有能证明我在那里的人。”
对于自己的喜好,方洪说多了点,同时,几乎用一种内行人鄙视外行人的口吻算是向云峰说清楚缘由。
云峰心想,这方洪说得头头是道是,还真是一个资深渔友。“你所的‘算不上有’是什么意思?”
“有从我身后走过的钓友,但是不会同我打招呼,我也从别人的身旁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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