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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初听风雷杀伐、委靡之声,因是学道多年,心性明定,还能付之无闻。及至一听后来怨苦呼号之声,与繁音靡乐遥遥相应,沈图不由满腔义侠,心念黎庶,心旌摇摇,不能自制。幸而深知此乃幻景,真事未必如此之甚。这同情之泪一洒,便要神为魔摄,功败垂成。
只是那声音听了,兀自令人肌粟心跳,甚是难过。正在强自挨忍,群响顿息。
过一会儿,又和初来时一样,大千世界无量数的万千声息,大自天地风雨雷电之变,小至虫鸣秋雨、鸟噪春晴,一切可惊可喜、可悲可乐、可憎可怒之声,全都杂然并奏。
沈图三人道行较高,虽也一样听见,因是置身事外,心无恐怖,不虞魔侵,仍自盘空保护,以防魔外之魔乘机潜袭。一听众响回了原声,下面紫气围绕中,三点青星仍悬空际,光辉不减,沈图便知第一番天魔伎俩已穷。
果然不消顷刻,群噪尽收,万籁俱寂。
方代下面三人庆幸无恙,忽见缤纷花雨自天而下,随着云幛中簇拥着许多散花天女,自持舞器,翩跹而来,直达三人坐处前面,舞了一阵,忽然不见。
接着又是群相杂呈,包罗万象,真使人见了目迷五色,眼花缭乱。
元神不比人身,三人看到那至淫极秽之处,紫玲道心坚定,视若无睹;司徒平虽与寒萼结过一段姻缘,乃是患难之中,情不由己,并非出于平时心理,也无所动;惟有寒萼生具乃母遗性,孽根未尽,看到自己与司徒平在紫玲谷为天灵子所困时的幻影,不禁心旌摇摇起来。
寒萼这元神略一摇动,浑身便自发烧,眼看那万千幻象中隐现一个大人影子,快要扑进紫气笼绕之中。寒萼知道不好,上了大当,连忙拼死镇慑宁静时,大人影子虽然退去,元神业已受了重伤。
一会万幻皆空,鼻端忽闻异味。时如到了芝兰之室,清香袭脑,温馨荡魄;时如入了鲍鱼之肆,腥气扑鼻,恶臭熏人。所有天地间各种美气恶息,次第袭来。最难闻的是一股暖香之中,杂以极难闻的骚膻之味,令人闻了头晕心烦,作恶欲呕。
三人只得反神内觉,强自支持。霎时鼻端去了侵扰,口中异味忽生,酸甜苦辣咸淡涩麻,各种千奇百怪的味道,一一生自口内,无不极情尽致,那一样都能令身受者感觉到百般的难受,一时也说之不尽。
等到口中受完了罪,身上又起了诸般朕兆:或痛、或痒、或酸、或麻。
时如春困初回,懒洋洋情思昏昏;时如刮骨裂肤,痛彻心肺。
这场魔难,因为是己躬身受,比较以前诸苦更加厉害,千般痛痒酸麻,好容易才得耐过。忽然情绪如潮,齐涌上来,意马心猿,怎么也按捺不住。
以前的,未来的,出乎料想之外的,一切富贵贫贱、快乐苦厄、鬼怪神仙、六欲七情、无量杂想,全都一一袭来。
此念甫息,他念又生。
越想静,越不能静;越求不动,却偏要动。
连紫玲姊妹修道多年,竟不能澄神遏虑,返照空明。
眼看姊妹二人一个不如一个。首先寒萼一个失着,心中把握不住,空中元神一失,散了主宰,眼看就要消散。寒萼哪里知道是魔境中幻中之幻,心里刚一着急,恐怕元神飞逝,此念一动,那元神便自动飞回。
元神一经飞回,所有妄念立止。虽是刚刚受了沈图炼化的混沌之气的滋补,后劲尚在,但神散了一散,法术便为魔力所破,等到觉察,想再飞起防卫,却不知自己大道未成,本无神游之能,之前却是凭了神符作用,如今要想再行飞离,焉能做到?
紫玲虽比寒萼要强得多,无奈天魔厉害,并不限定你要走邪思一关,才致坏道,只你稍一着想,便即侵入。紫玲关心宝相夫人过切,起初千虑百念,俱能随想随灭,未为所动。最后不知怎么一来,念头转到宝相夫人劫数太重,天魔如此厉害,心中一动,魔头便乘虚而入。惟她道行较高,感应也较为严重,也和寒萼一样,猛觉出空中三个元神被魔头一照,全快消灭。以为元神一散,母女夫妻就要同归于尽,竟忘了诸人的行时警告,心中一急,元神倏地归窍。知道不妙,忙运玄功,想再飞出时,谁知平时虽能神游万里之外,往返瞬息,无奈道浅力薄,又遇上这种最厉害的天魔,哪还有招架之功?用尽神通,竟不能飞起三尺高下。
宝相夫人的左右护翼一失,那天魔又是个质定形虚、随相而生之物,有力也无处使。这一来,休说紫玲姊妹吓得胆落魂飞,连空中的沈图三人一见空中三朵青星倏地少了两朵,天还未亮,不知三仙何时出洞,虽然司徒平头上那朵青星依旧光明,料定道浅魔高,支持稍久,决无幸理,三人也是一般心惊着急,爱莫能助。
尤其女殃神郑八姑,发觉自己以前走火入魔,还没有今日天魔厉害,已是不死不活,受尽苦痛。眼看宝相夫人就要遭劫,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更为难过。暗道:“自己那粒雪魂珠,乃是天地精英,万年至宝,除魔虽未必行,难道拿去保护下面三人还无功效?”
一时激于义愤,正要往下飞落,忽听沈图道一声:“莫急,且再看!“
郑八姑定睛一看,顿觉奇怪。
论道行,司徒平还比不上紫玲姊妹,起初紫玲姊妹元神一落,便料他事败,只在顷刻。谁知就在二人沉思观望这一会工夫,不但那朵青星不往下坠落,反倒光华转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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