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更是迷惑不解。
“应该只是太疲惫了。我让护士给这位小姐一粒葡萄糖片,然后多喝水。”医生说。
安顿妥当,德国监理先回去现场处理员工事故后续。又过了一会,见聂桑情绪稳定,顾云烨将副总监和助理劝回去。
两个人中途又折返,带来了吃食。
“要不要吃点东西?”顾云烨轻声问。
聂桑摇摇头,看了眼手术室前的警示灯。
五个钟头过去,灯依旧亮着。
又陆续来人,工地负责方接连派人过来关心手术进展,也有警方过来调查问话。众人跑前忙后,聂桑静静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十个钟头过去,灯灭,门打开,主刀医生出来。
聂桑骤然回神,从座位起身,几步迈到医生面前,目光传递着她的问话。
医生摘下口罩,说:“很幸运,钢筋没有刺到心脏,离心脏只有两毫米距离。”
聂桑的神色明显一松,微微踉跄了一下,顾云烨扶住了她。
医生又道:“不过病人失血过多,已经输血,情况依旧危急,处于昏迷中。头部也受了脑震荡。现在要将病人送去加护病房。你们谁是家属,需要签名。”
聂桑垂下眼睛。
顾云烨开口道:“病人的家属都不在德国。”顿了顿,继续说:“她是病人的前妻,请问她的签字有没有效力?”
医生有些为难,“除非有病人法定家属给这位女士的授权。不过我们会安排。至于病人,四十八个钟头是关键。如果病人能在四十八个钟头内醒来,说明度过危险期。否则情况不容乐观。”
加护病房被玻璃隔断隔开,聂桑站在玻璃隔断前,一动不动,也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病床上昏迷的人全身插满了各种管子,呼吸机维持他微弱的呼吸。护士在病房内各司其职,紧张而有序。
“已经十个钟头没有休息,我先送你回去。”顾云烨说。
聂桑摇了摇头,双手撑在玻璃隔断上,目光一瞬不瞬,望向里间。
“那至少喝点东西,”顾云烨递给她一杯热茶。
聂桑看了他眼,接过茶,勉强喝了两口,又继续原来的沉默。
又过了四个钟头,加护病房楼层入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这一层?”传来季老太太的声音。
季家一众人等赶来。
看到聂桑,老太太没有惊讶,也没有来得及说话,医生迎面走来。老太太连忙拂开何妈的搀扶,用娴熟的德语同医生交谈。虽然焦急,却不行于神色。危机时刻依旧的得体优雅体现出这位老牌名媛自小被家世熏陶的修养。
交谈过后,老太太神色明显放松,在随身佣人搀扶下落座。
“只要熬过四十八个钟头就好。会没事的,会没事的,”老太太感慨。
何妈打开随身带的热饮递给老太太,老太太摆摆手。
平静了一会,看到聂桑。聂桑垂下眼睛,目光转向病房。
何妈想了想,到聂桑面前,将保温杯的杯碗递给聂桑,用眼神指了指老太太,低声说:“少奶奶,拜托了。老夫人已经十几个钟头不吃不喝,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聂桑倒是没有多想,接过保温杯,走到老太太跟前,唇形蠕动:“奶奶。”
老太太勉强笑了笑,接过杯子,将聂桑拉坐到自己身边,疼惜道:“孩子,难为你了。”
聂桑打开手袋,拿出随身薄写字。
老太太摁住她的手,“同奶奶讲话用手语就好。奶奶学东西不比你们年轻人慢,也学了手语。”
聂桑听了,微微一愣。
老太太对她点了点头。
何妈一旁插过话:“我也跟着学了一些。所以少奶奶同我说话,也用手语就好。”
听到何吗和其他随身的佣人一口一个“少奶奶”,不改旧称呼,聂桑眉眼间尽现尴尬。她
她用手语说:“请叫我桑桑就好。”
接着对老太太比划出手势:“他不会有事。”
老太太淡定地点头,“希望如此。”
过了一个钟头,又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季尹柔风一样卷进来,“奶奶!大哥怎样了!”
季尹柔在美国留学了一年又余,变化很大,长发剪至到齐肩短,眉眼举止间多了一份成熟和稳重。
看到聂桑,她倏然一愣,“大嫂?”
老太太说:“手术很成功,你大哥还在昏迷中。如果四十八个钟头内醒来,就度了危险期。”
“大哥会醒的。”季尹柔透过玻璃隔断望向病房,笃定地道。
“你怎么还是过来了?不是让你不要过来?你还有期末考。”老太太说。
“下周才考试,我准备得很充分。等大哥醒来我就回美国。”顿了顿,想到什么,说:“二哥还没有来?我已经通知他了。”
话音落下,转过身的瞬间,看到聂桑,意识到话语不合时宜。
老夫人责怪地白了她一眼。
聂桑似乎在想心事,未有所动。
季尹柔松了口气,走到聂桑身侧,小心翼翼地开口:“大嫂,谢谢你过来陪我大哥。”
老太太接过话,对聂桑说:“和阿柔说话,你也用手语就好。阿柔在美国用课余时间学了手语,学的相当不错,还去残障中心做手语义工。”
听到这个,聂桑惊讶,唇尾微微扬起,对这个昔日小姑子点了点头。
墙上的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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