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之国的泉州港。
这处位于绢之国东南部的港口,虽然还不是绢之国最大的城市,却已经成为最大的对外贸易港口。虽然绢之国北方还有针对高丽和倭国的贸易港口,规模也是相当巨大,但是泉州地处东南,有地利之便,因此便承接了广大的南洋诸国的贸易往来。在这里,既有来自于暹罗和爪哇的商人,也有远自辛迪亚,帕斯的客商,甚至偶尔还有来自于阿鲁巴尼亚的船队。这些人为这个港口带来了形形色色的各国宝物,从这里又将他们最向往的宝物——丝绸运回自己的国土。而绢之国数百年来积累下来的造船技术与航海技术也遥遥领先于这些国家,有了绢之国的大帆船和航海士,那就是安全的保障。这些商人往往是坐着本国的商船来,驾着绢之国的帆船回国,这更加促进了泉州港各行业的发展。虽然泉州比之富庶的江南还略逊一筹,但却只有这里才能尽览各国商旅的风采。
眼下,在这一片熙熙攘攘的景象之中,有两名旅行者夹杂其中,他们便是从京城出逃的绢之国太子殿下刘龑和随行护卫季重海。太子刘龑,现年十八,身材高大壮硕。从小生于深宫的他,一直向往外面的世界。此次终于寻找到了机会逃出皇城,一路上游山玩水不亦乐乎,如今又心血来潮要见识一下万国都会泉州。
对此,护卫季重海是头痛不已,半是从命,半是被胁迫而来的他,这几个月来天天过着胆战心惊,朝不保夕的日子:被皇上抓回去,太子肯定不高兴,接下来没有好日子过;要是太子有了什么闪失,那更是灭族之祸了。这趟差事根本就只有辛苦没有好处嘛。自己这是前世造了什么孽了要被分配来服侍这位太子爷啊,从小开始就没让自己省过一天的心。不过过去操的心和如今比起来简直就不值一提,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太子爷早日玩得尽兴了,可以自己回宫去,不然自己这条老命怕是要交代了。
想到这里,季重海抬眼看了看这位自己看着长起来的小魔头。说实话,自己陪着这位小魔头的时间可比他的父皇长了不知多少倍。自己身为一个公公,自然不会有后,因此季重海对太子的感情确实夹杂了相当多的父爱的成分。希望这几个月的阅历能让他体会到民间的疾苦,世界的广大,将来能成为一位贤明的皇帝。这样的话,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就没有白费了。刘龑对于心潮起伏的季重海在想些什么自然是毫不知情,正自顾自地挑选各类诱人的小吃和新奇的小玩意儿。正当他为该选哪一款泥人儿烦恼不已的时候,耳边听到有人说道:“看相,看相,麻衣神相,窥天地玄机,知人间万事。”
刘龑一路玩来,看相算卦的也算见了不少,可是说出“窥天地玄机,知人间万事”这么狂的话的倒是头一回。不免来了兴趣,便朝那声音来处看去,只见街边站着一个相士,青衫长袍,白面长须,看起来倒有些风骨,不像是个混饭吃的。那相士也正好瞥见了他,拈须笑道:“这位公子请了,可是要看相么?”
既然人家这么说了,刘龑也不推辞,当下放下手中的泥人,迎上前去道:“老丈请了,你看相可有什么说道吗?”
那相士上下左右打量了刘龑一番,又看了看跟上来的季重海,悠然道:“尊仆看相钱十文,公子您看相银十两。”
“哪有差这么多的?你这相士也这般势利眼不成?”刘龑听了不禁有些生气。
相士微微一笑:“给尊仆看是人间万事,给公子您看却是窥视天机,自然不同。”
刘龑听了心中一动,当下拉过季重海来笑道:“既如此,老丈便给他瞧瞧,且看你算的值不值十文。”
相士仔细瞧了瞧季重海,然后轻声对刘龑道:“无根之木,雌雄难辨。”
刘龑和季重海都吃了一惊。季重海身为东宫护卫,虽是公公,此次出来却是粘着假胡须的,何以一眼便被这相士给看穿了?当下刘龑收了戏谑之心,正色道:“请老丈再看看在下。”
相士压低声音道:“公子之相,贵不可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恐怕是天下一人哪。”
刘龑听了更奇,自己的身份相士自然不知,看来这人确有几分本事。当下便从袖中掏出十两纹银,又数了十个铜钱交给相士,笑道:“方才失敬了,老先生。请老先生为在下起上一课。”
那相士收了银子,又问了刘龑生辰八字,问道:“不知公子要问些什么?”
刘龑本没打算算卦,这一问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便道:“那就问问今日运程如何?”
相士耳中听着,手却不曾停下,口中念念有词,忽然开口道:“恭喜公子,今日主遇贵人,卦判文王梦熊,龙归大海。”
刘龑听了心头一喜:文王梦熊是指当年周文王梦见有猛虎胁生双翼,名为飞熊,之后便在渭水之滨访到了姜子牙帮助他平定天下。莫非自己今天也要遇到治世良臣了吗?想到这里,刘龑一拱手:“承老先生吉言,多谢。”
说罢起身要走,却被相士拦下道:“公子且慢,老朽还有一言相赠。”
“哦?老先生请讲。”
那相士不疾不徐地轻声说道:“多年以前,家祖心血来潮,曾推演一卦,卦象显示一甲子之后,天地初分,业火遍地。老朽方才推算公子的命理,却见此卦应在今日公子身上,请公子务必小心行事,则实为万民之幸啊。”
刘龑听了一头雾水,隐约中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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