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什么?你要水?”因为激动,她又开始剧烈颤动了起来,往前趴了两步,俯身下去贴近了问道。
nb“无畏……”
nb“呃?什么?你说什么,江小白?你能不能先睁开眼睛再说?”江应谋那气若游丝的喉音实在太细太弱,除了他自己,别人恐怕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nb或许听见了她的呼唤,他那一双松散疲倦的白眼皮像徐徐开启大幕似的缓缓地打开了——灰黑色的瞳孔里布满了虚弱,空洞洞的像没了灵魂似的,但那股江应谋式的忧郁仍在。
nb“认得我吗?”她睁着一双大大的泪眸,也不管眼泪如何啪啪地打在江应谋脸上,就只想从这男人口中多听到一句话,哪怕多一个字也好。
nb那双灰眸凝了她好一会儿,终于有所回应了:“别哭……哭什么呢……好好的……我不会去跟……跟父王告状的……”
nb“什……什么?”她脸色微微僵了,父王?这是哪儿跟哪儿呢?
nb“怕了吗……终于知道怕了吧……”他略略发凉的手背缓缓抬起,轻轻地落在了她满裹滚烫泪珠的右眼角,“你可真是个小蛮子……炎小蛮……这名字取得真没错……别哭了……我不跟父王告状……乖……”
nb天,他是伤迷糊了吗?他是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几年前的上吟殿吗?
nb那一回,他也是这样地昏死了过去,就因为她那不知轻重的一脚。当时她害怕极了,一直守在他床前,哭着跟他说:“江小白,你不要死,我不踹你了,你不要死好不好?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你不醒过来的话我还会继续踹你的,醒醒啊!醒醒啊,江小白!”
nb然后,过了没多久,他真的就醒了,醒来后也是这样温柔地替自己拭着泪水,跟自己说:“乖……别哭了……我不去告状……咱们谁都不跟父王说……连母后都不说……好不好?”
nb难道这男人真的伤糊涂了,意识出现了错位,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时候?以为自己就是那守在床前痛哭的炎无畏?他居然会有这样的错觉?
nb她心口没由来地就酸涩了起来,缓缓垂下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滴在了覆盖于江应谋胸前的鸦青色斗篷上,哭着哭着,那只微凉的手又伸了过来,来回地在她满是泪痕的脸颊上摩挲:“乖……我都原谅你了……别哭了……炎小蛮是不哭的……你忘了?”
nb“你知道……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她哽咽得都快说不出话了。
nb那只手绕过了她,轻落在她后脑勺处,稍稍用力往下一带,她上半身就像一截轻绸似的,柔柔地落在了江应谋的左胸口上:“你当我真的伤糊涂了吗……我没有……我记得……你是我最心爱的小公主……炎无畏……”
nb什么?
nb仿佛有谁狠狠地朝她心口上击打了一拳,方才盘亘在心口的那股酸涩瞬间化为了肝肠寸断的沉痛,使她瞬间有种想要歇斯底里的感觉!她睁大了泪眸,死死地盯着眼前微微摇曳的几株青草苗,大滚大滚的泪水从她湿润的眼眶中翻滚涌出——
nb我是你最心爱的小公主……江应谋,你确信如此?
nb“无畏……”江应谋又轻唤了起来。
nb她惊愕着,凝噎着,没有回答。
nb“无畏……别哭了……”江应谋用他那只大手轻揉着她被汗水打湿了的长发,“再哭……江尘会笑话你的……我还没死……等我死了你再哭也不迟,对不对?原来……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是个小鼻涕虫……很羞人的……别哭了知道吗?”
nb江应谋,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这真的是你的心里话吗?你真的还留恋待在上吟殿的那六年?你真的还留恋……我吗?
nb除了痛哭,她不知道此时还该做些什么了。江应谋的每一个字都像酸涩的米醋正一点一点地溶解着她内心的尘垢,也染熬着她的伤口,痛得不知所措,因此也哭得无法复制。
nb良久,当她再次抬起头来时,发现这男人又晕过去了。她赶紧一探他的脉息,还好,脉息比之前有力,不会有性命大碍了。
nb随后,箫可鹫和江坎赶到,这场危机总算过去了。
nb在将江应谋抬往沟口外农户家的路上,江应谋又醒过一回,这一回,他的意识没再错位,十分地清醒。他告诉江坎,暂时不要回城,去晋寒在城外的寒梅馆。
nb夕阳垂落时,窗外芭蕉叶上响起了啪啪啪的坠雨声。盘腿坐在凭几前调和药膏的她停下手来,往窗外望了一眼,伸手掩上了窗户。回过头去,薄纱帐内的那个人还沉睡着。
nb门忽然开了,晋寒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钻进纱帐探看了两眼,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
nb“醒过几回了?”晋寒嗫着声儿问她。
nb“送到您这寒梅馆来之后,就醒过一回,晌午时分醒的,服下药汤后便一直睡着。”她道。
nb“真无不妥了?”
nb“伤口不深,且刀剑无毒,歇上半月便可痊愈,没有不妥之处。”
nb晋寒稍稍松了一口气,不住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真真是吓死我了,一打宫里出来就听说他遇刺了,我还以为陈冯是在跟我说笑呢!”
nb“少将军不打算回城了?”
nb“城门已落锁,回是回不去了。你先出去吧,我在这儿看着一会儿。”
nb她抱着药膏盒子退出了房间,正打算去后厨瞧瞧给江应谋煨的鲜汤,刚下了回廊,弩小公子忽然打旁边圆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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