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桩阴德事儿。想大兵所到的地方。逢城就屠城,逢屯就洗村,不知害掉几多生灵呢!”洪承畴点了点头。觉得袁廓宇这法子好,不过却又说了句:“恩养着也是麻烦,世上总有胆大之人生乱,到时便是养着也会有人借他们名头。倒不如全部除了。一了百了,如此复明旗号便打不出。”
“这”
袁廓宇激灵一下,“大人这么说也是正理,下官回头便照大人所说上份折子上去。”
“不是老夫心狠,实是宇内即将一统,实不忍天下百姓再受祸乱。朱明室室多一人,便多一分乱起机会,你可明白?”
“下官明白!”
洪承畴嗯了一声。正要问袁廓宇孙可望封王典礼筹备事项,却听袁廓宇忽然出声问他:“大公子那边可有来信?”
闻言。洪承畴的脸皮不由抽动一下,故作漫不经心道:“士铭是生是死,老夫亦是不知,便是活着,也当他死了吧。”
“下官知大人心迹,然外人却是多有怀疑,大公子这事,大人还是早点上书朝廷的好,免得叫有心人在圣上那边进馋言。”
袁廓宇这么一说,洪承畴也不由踌躇起来,暗道皇上将我晾在一边,莫非便是因士铭之事?
袁廓宇也是听了些流言这才来和洪承畴说此事,见洪承畴神色不自然,他也不知洪士铭是生是死,洪承畴又是否和广东那边的明军有过私下交易,故而也只是点到为止,不敢深说。抬头见洪府管事在外头张望,但叫他进来问何事。管事笑着进来,向洪承畴请了个安,然后回袁廓宇道:“宋参领央小的禀报要进来给老爷叩安,小人见老爷跟大人讲话,不敢惊动呢。”
洪承畴问道:“哪个宋参领?”
管事道:“这宋参领原在府里当过差的。”
闻言,洪承畴皱眉道:“叫甚名字?可是来拜年的,若是,便叫他回去吧。”
管事赔笑道:“他叫宋文,老爷当年在松山时收在帐下的,原先在北京也替老爷看过两年门,后来还是老爷恩典,把他荐闽浙总督陈老爷那里当差。也是府里情面,浙乱军功保案上,陈老爷开上他的名字,现在居然汉军正黄旗参领了。此番随征南将军入贵州,路过便专程过来看望老爷,叩老爷的安。他还带了些绸缎珠宝,都是临阵俘获的,他得了不敢自用,要孝敬老爷呢。”
袁廓宇一听原是洪府保举出去立下军功的参领,也不以为意,既是拜过年,又提醒过洪承畴,便也不便久留,当下起身告辞。
洪承畴本不想见宋文,可想此人现在也是参领了,是自家给保举出去的,算是他洪承畴的人,便也不忍拂了人家好意,对管事道:“看不出这奴才倒这么出息了,得了意还惦着旧主子,算是个有良心的孩子,且罢,你就叫他这里来见罢。”
管事应诺,出去带了宋文进来。宋文头顶袍褂,参领打扮,倒也十分气概。一进门就左右开弓,向洪承畴请了个安,随又跪下叩头。洪承畴忙叫扶起,又叫管事挪了张椅子让宋文坐下,宋文哪里敢坐。
洪承畴笑道:“你如今作了官儿,也是朝廷臣子了,如何可以不坐?”
宋文谦笑道:“奴才微末前程,都是老爷给的恩典,奴才万万不敢放肆!”
洪承畴摇头道:“我要问你话呢,坐下好讲。”
宋文应了两个“是,”才挨上半个屁股儿,算是坐了,随在怀中摸出张单子,陪笑递上道:“奴才靠老爷的福,打破舟山时得的,不好算什么。老爷留着赏人罢。”
洪承畴接来一瞧,见上开着贡缎四十端,宫绸六十匹,金碗两个,玉杯两个,胡珠十粒,珊瑚树一株,笑道:“你得了就自己留着了。”
宋文笑道:“奴才还有呢。”
洪承畴随问起浙江平乱事情,宋文道:“论起此事。都是圣天子的洪福。大前年七月里,陈大帅跟张、马两帅,三路取舟山。张帅天禄出崇明。马帅进宝出台州、海门,陈大帅总督全军出定海。明朝的监国,也分了三路兵来抵拒,叫荡湖伯阮进独当蛟关,叫定西侯张名振率着张晋爵、叶有成、马龙三个总兵,阮美、阮骤两个英毅将军,遏我们南师。叫兵部侍郎张煌言、将军阮骏,率了五个总兵,断北洋的海道。”
听了这番部署。洪承畴微微点头,道:“舟山倒也有人,张名振也是有才干的。”
宋文附和了一句,又道:“明军不但守得严密。张名振奉了他的主子。还敢直捣我们吴淞呢。”
“哪里敢这么行险侥幸,无非借名儿逃走罢了。不然,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呢?”洪承畴不以为意。
“陈大帅兵到定海,先在海口试船,却被明兵突阵,夺去楼船一只,战船十只。伤掉裨将十一员。他们来船,只得三只。已经这么利害。好来好去,就是上天照应。丙寅这一天,洋里忽然起了大雾,对面都瞧不见,陈大帅就叫冒雾行船。”
“陈锦竟有这么的胆子,倒瞧他不出。”说完,洪承畴又叹口气:“可惜陈锦叫贼人给剌死了。”
陈锦是清廷的闽浙总督,崇德年间降的清朝,汉军正蓝旗人。郑成功率军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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