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郎,千万不要感情用事!你这辫子一剪不要紧,府里上下老小数十口人可就要遭殃了。”
董小宛惊的脸都白了,丈夫真要把辫子剪了,那大祸立时便至。
“我便是怕这个,要不然,如何还留这辫子。”
冒辟疆很是苦闷,看着那辫子无比生厌,心下一股郁火不得泄。在床头坐了片刻,他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知道自己终归是书生意气,几十万清军都入了西南,清廷的塘报天天说清军占了哪里哪里,败了多少明军,可见,这天下怕是复明再是无望,这辫子恐怕此生都是割不去了。
可叹,冒辟疆前些时日听说广东那边大败清军,广东全省光复时还高兴得和几个友人痛饮一番,各自畅论明军何时光复东南,不想这才几个月,这局势又天翻地覆了。唉,为何大明如此多灾多难,为何每每有中兴之机,最后总是叫人空欢喜一场!
知丈夫心烦,董小宛见天色已晚,便欲劝丈夫早点歇息,毕竟才大病一场,外面又天寒地冻的,可不能再病了。
冒辟疆微微点头,不欲小宛再为他担心什么,夫妻二人正铺床时,外面却传来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访?
冒辟疆和董小宛都是一怔,冒家老仆去开了门,只听门口说了几句话,随后那老仆便将来人带了过来。
“老爷、夫人,这人说是老爷复社故人,特来拜访老爷。”
“复社故人?你引客人去客厅奉茶,我稍后就来。”
闻言,冒辟疆很是激动,小宛虽想丈夫早点休息,可来人是复社中人,丈夫断然是要见的。她身为女眷不便见客,便替丈夫稍作整理衣冠,然后叮嘱不要谈得太晚,便先行上床为丈夫暖被窝。
自回老家后,冒辟疆还未曾见过复社故人来访,因此这会心中很是激动,往客厅去见时心中猜测会是哪位复社故人来访,可至客厅见了来人模样,却是脸生的很,不由怔在那里,一时想不起来人是复社哪位才子。
“阁下是?”
冒辟疆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来人,对来人不免有些警惕。
来人是个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看着颇是富态,不过怎么看也不像是复社的才子。
“久闻冒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来人哈哈一笑,上前冲冒辟疆施了一礼。
“不敢。”
冒辟疆一边还礼,一边再次打量来人,目光之中困惑之意更重。
见状,那来人也不兜圈子,笑道:“冒公子也不必猜测,其实在下并非复社中人,而是另有身份。”
“另有身份?”
冒辟疆眉头微皱,吃不准来人到底是谁,又所来何事。
来人收起笑容,正色道:“久闻冒公子和南都钱宗伯关系颇浅,故在下冒昧来访,只为冒公子能够从中搭线,为在下引见钱宗伯。”
一听对方是求自己为他引见钱谦益,冒辟疆心中警意更盛,不及多想便脱口回绝:“我与钱宗伯不熟,你找错人了。”
来人摇了摇头,道:“不熟?未必吧。在下听说公子妾侍董小宛和钱宗伯的如夫人柳如是可是好姐妹。”
“你到底什么人,有何事要见钱宗伯?”冒辟疆脸色有些难看。
来人笑了笑,轻声说了四个字:“在下明人。”
明人?
冒辟疆定在那里,隐隐觉得来人身份很是不凡。
“准确的说,在下乃广东兴平伯属军情总旗官曹大正,此来求见冒公子,只为冒公子能为我家伯爷与钱宗伯搭上话。”
作者注:正史董小宛到底何时死,骨头也弄不清楚。此处只因情节需要,便安排他夫妻二人做个引子。若有失误,也不作更改了,毕竟只是龙套引子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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