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成见万斯同不退,也不废话,挥手便要拿人。立时,几个部下冲上前去按住万斯同。一帮御史愣在那里,既想保护万斯同,又怕被亲军也抓去,正为难着,却听大门处传来一声炸雷般的怒吼:“朗朗乾坤,还有王法没有!”
众人闻声看去,却是从内阁回来的总宪黄宗羲领着几人冲了进来。
黄宗羲此刻脸色极是阴沉,嘴角微颤不已,心中十分震怒,他没想到自己前脚离了都察院,后脚锦衣卫的人就敢上前拿他的人。
看到总宪回来,众御史们一下有了胆气,人人挺身向前,有几个年轻些的更是拳头捏得紧紧的,只待黄宗羲一声令下,便要上前和鹰犬们拼了!
盛怒之下的黄宗羲正要冲至韦成面前训斥于他,不想闻讯从屋中出来的张玉书却抢先一步冲到韦成等人面前,大声道:“我是张玉书,不知我犯了何事,你们要来抓我?”
“犯了何事?你心里有数!”
韦成根本没有理会过来的黄宗羲,而是突然一把按住张玉书,不顾对方的挣扎就将他铐了起来。
黄宗羲见了,哪里还能忍住,气得胡子都直了。张玉书是都察院的人,亲军在他的面前把人拿了,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瞬间,黄宗羲顿悟,定是顾炎武文斗不过自己,便要武斗了!
若是任由亲军将张玉书带走,黄宗羲从此可是言面无存,谁还敢聚在他的身边。所以,无论如何黄宗羲也不能让张玉书被他们带走,他向前一步,怒道:“张玉书犯了何事,你们总要说个清楚,否则,老夫这就进宫!”
“大人若要进宫,请自便。卑职只是奉令行事。”
韦成不卑不亢的样子让黄宗羲的脸色很是难看,隐约可见衣衫微微抖个不停。万斯同见老师神情越发深沉,知他心性,怕他暴怒之下,与这鹰犬冲突起来。若顾炎武他们以此为借口生事,再得了齐王支持,恐怕这科道立马就会被整顿。届时,可没有人再敢铤身而出了。
“百姓犯事尚要有个说法,我张玉书进士及弟,十三道御史,为何就没个说法!”张玉书情急之下大叫起来。
“不错,你们要抓张大人,得有个说法,没有说法,今日万万别想把人带走!”
不知为何,御史中有人突然想到唇亡齿寒的道理,于是当即站出质疑锦衣卫。有人带头,又有总宪在场,一众御史也是群情激昂起来。待那帮御史们叫嚷片刻后,韦成盯着张玉书嘿嘿一笑,扭头扫视众人,缓缓说道:“敢问诸位大人,我大明律中,私通敌国,不知是什么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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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镇大牢,千户潘学忠饶有兴趣的看着刚刚从吏部抓来的给事中曹达华。
“曹大人,睁开眼睛好生看看,这里可不是吏部大堂,而是咱南镇的大牢。想曹大人也是万历年间生人,想必对于咱锦衣卫的镇抚司不陌生吧?...好话和你说了也不少了,本官都口干舌燥了,你还是好生交待吧,要不然,怕曹大人难免要吃苦头。”
曹达华却咬紧牙关,始终不吱一声。
“骨头倒挺硬,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潘学忠笑着摇了摇头,取下手中茶壶的盖子,立时,四个持着栗木大棍的锦衣卫不由分说上前按住曹达华,然后一把扯掉他的腰带。顿时,曹达华的裤子被一下拽到膝盖处,露出光溜溜的屁股来。
被人脱掉裤子,露出羞物的曹达华是又羞又怒,奈何两手被锦衣卫死死按着,动弹不得,情急之下破口大骂潘学忠:“狗官,你这么作贱本官,本官就是死了也要变做厉鬼找你们算帐!”
“活人我都不怕,还怕个死鬼!”
潘学忠脸上不见笑容,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打!”
“我叔父是礼部侍郎,你们若对我用刑,他必不会饶过你!”
看到自己真要被打,曹达华有些慌张起来。听他这么叫喊,潘学忠却道:“远水可是救不了近火,曹大人,你还是只顾你自己吧,至于你那位叔父,不多时也会送到这里...识相一点,就从实招了吧,要不然,打死你也活该。”
“你...”
曹达华被潘学忠说得头皮一阵发麻,身后锦衣卫手中的栗木大棍更是让他不寒而栗,他本能的抖了一下,只觉如堕冰窖之中,寒得不能再寒,却是瞬间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见状,潘学忠以为曹达华仍就嘴硬,不肯招出他曹家通虏谋逆的事,便让用刑。当下两个行刑的锦衣卫一齐举下大棍,朝曹达华的屁股狠狠挥去。
棍子落下时的影子清清楚楚的映在曹达华的眼帘下,吓得他清醒过来,闭上眼睛,咬紧牙关,脸色白得吓人,哀呼一句:我命休矣!…
“叭叭”两声,旋即便听到曹达华发出一声哀嚎。
“啊!…”
哀嚎过后,不等行刑的人再举棍,众人就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臭味,探头一看,却是曹达华吓得大小便失了禁,黄白之物粘了一屁股,呕心得很。再瞅人,已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见犯人晕了过去,行刑的亲军对视一眼,感到有些棘手,一人小心翼翼的请示潘学忠道:“千户,犯人已经晕厥,是否接着行刑?”
“晕了?”
大为扫兴的潘学忠有些不信,心道莫不是这小子在装怂,特意蹲下去掐了掐曹达华的脸,翻了翻他的眼皮,待确认人是晕过去后,才起身絮絮叨叨的骂了句:“他娘的…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禁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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