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好像是清妖的骑兵,尚家的天助兵!”
邵九公眼尖,最先看到数百披甲执挂的骑兵从清兵防线后杀出,并一眼就认出那些骑兵是尚可喜麾下的本家天助兵。
前年邵九公随同孔国治、孔国良兄弟参与潮州之役时,就曾见识过尚可喜麾下这些从北地辽东南下的骑兵厉害。当日郝尚久自知凭潮州城死守非良策,因此采纳其子郝尧主张,亲率5000精锐出城与先期抵达的清军野战,欲图重创清军从而迫使清军后撤以减轻守城压力,争取守上一段日子等待福建郑氏派兵相助,又或是和清军重新谈和。哪曾想战斗还没真正开始,郝军大阵就被尚可喜的本家骑兵一举突破,大溃之下的郝尚久只得带着数余残兵狼狈逃入城中,从此再也不敢派一兵一卒出城,直至全城百姓与他父子同殉。
想到当日尚氏本家骑兵冲阵的可怕之处,邵九公不由就是一个激灵,他知道这些尚氏本家骑兵是被尚可喜当作最嫡系的力量使用,也是南下汉军镶蓝旗的中坚力量,故而不论是人、马都是平南藩下供给最好的,那些骑兵身上的甲衣更是坚硬异常,寻常箭枝根本无法射穿,所乘的战马也都是北地的蒙古大马,南方矮小的滇马无论是负重还是速度都是与之不能比的。一旦发起冲锋,任挡在前面的对手再如何人数众多,也是一触即溃。
饶是六月清军攻城时就有本家兵攀城,且还被太平军杀伤不少,按理邵九公对本家兵的忌惮应该少了许多,但此时此刻的他仍是无比畏惧,毕竟他们眼下没有坚城依托,对手却是擅长野战的骑兵!更要命的是,太平军自成军以来还从未和清军进行过正面交锋,尤其是和骑兵的交手!
平地作战。步兵如何能胜?
我们能打败他们,我们能赢?
……….
骑兵?尚氏天助兵?
周士相也是色变,仗打到现在,充当前锋主力使用的震虏和雄威二营已是伤亡过半,担任预备队的近卫营也伤亡四成以上,三营现在能动用的兵力只剩六七百人。不过在当面清军没有援军到来的前提下,太平军虽然兵力处于下风,但有各处大胜和清军士气低迷的有利条件,更有江上援军呼应,因此纵使不能突破清军的这最后一道防线。也不会就此崩溃。可现在清军有了援军,且还是骑兵,这就使得太平军一下陷入全军覆没的危险之中,先前的优势好像水中镜月般脆弱无比。
周士相脸色铁青,先前眼皮子不住跳动似是得到了印证,脑海中只一个念头:最后一战了,最后一战了!赢则活,败则死!
扭头见邵九公一脸苍白,身后那些江西兵也都是人人变色。再看那些刚刚重新整队完毕准备再次发动进攻的士兵们也都是一脸惧色,周士相不由握住双拳,咬牙吸了口冷气,自己还是高估了麾下将士的战斗意志。面对他们从未接触的骑兵,面对那些坐在马上的清兵,他们还是会害怕!
我又何尝不怕,可怕又能如何。怕就能活下来吗?
周士相苦涩暗嘲:自家这穿越人打来到这个时代,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不顺,更休提背负的家仇血恨!
沉重。历史太过沉重,前世的自己从未对史书上的寥寥几句有太多感触,今生,却是活生生的感受到了,感受到那刻骨铭心的痛,刻骨铭心的恨!
这恨,绝不是时间可以冲淡;这恨,绝不是宽容可以忘却的;这恨,必须要用鲜血来解脱!
我没有退路了,不进则死!
“弟兄们,跟我杀清妖!”
……..
500多名尚氏本家骑兵一色的马甲,个个护心铜镜,手中持刀,头上的尖盔顶着长长的红缨,脑后的鼠尾鞭在奔跑中随风直直的飘着。他们的脸上满是凶恶表情,眼神中透露着自大与狂妄,看向前面狂热看着他们的旗兵十分的不屑,也让这些苦苦支撑的旗兵看了相形惭愧,均在想果是王爷藩下第一强军,端的是厉害,没披甲时看不出什么,这一旦上阵披甲,仅是这架势也是我等所不如的!
看着那些冲上来的清军骑兵,周士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大青马上坐立不安,身下的大青马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绪不宁,也不停的撅蹄发出低鸣声。
随着第一个参兵跨过已经倒塌的栅栏,随着对面太平军的面目清晰可见,尚氏本家骑兵们开始大声喊叫,最后汇成一片狂呼嚎叫:
“杀!杀!杀!”
在这震天的呐喊声中,秦国成向前挥出了自己的长刀,顿时身后的本家兵们如潮水一般向太平军冲去。
“预备……”
望着对面那些清妖骑兵疯狂打马冲来,秃子蒋和不停的咽着口水,也不停吐着口水,在他的身旁是他近卫营的140名铳手。这些铳手按照以前的训练排成三列,每个人握铳的手都颤抖厉害,但却没有一个扔下火铳掉头,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他们也绝不能退——身后的那座坚城中,有他们的父母妻儿!
“放!”
眨眼中,清军骑兵己经冲过百步,秃子蒋和再也按耐不住,他猛一声喝令,身旁的旗手猛地一扬,早就等待开火命令的铳手们立即点燃了火铳上的火绳子,火绳子燃到尽头,顿时阵地上浓烟腾起,密集的铳声中,一道道凌厉的火光从各门火铳急射而出,向着那些清兵射出致命铳子。
“呃...啊!...”
在这轮射击中,冲在最前面的本家兵倒下去十多人,他们身上厚重的马甲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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