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下嘉兴、二日下桐乡、四日下平湖、六日下海宁,第六镇创下了太平军有史以来的最快进军速度,得意的往镇江发去捷报后,新安侯苏纳正准备部署全镇南进事宜,清闽浙总督赵国祚却派人赶到了海宁卫。
两军交战,杭州岌岌可危,这当口赵国祚派人来,用意何在,苏纳自是明白。他于海宁县衙接见了赵国祚的使者,想看看赵国祚是否是乞降。若杭州不战而下,他苏纳这次入浙便算是全功,在大帅那里肯定是要露大脸的。要知道浙江一省可比湖广、两广,江西几省要富饶得多,与江南相比也是不逞多让,这要是叫他苏纳给平定了,功劳薄上那真是放眼全军上下,无几人可比的。
来使是一个中年文生,此人见了苏纳纳头便拜,神色极为谦恭地说道:“学生韩可东叩见将军!”
苏纳扫了这韩可东一眼,其人文人装扮,又自称学生,怕是有功名在身,且是赵国祚派来的,想必当是赵国祚的幕僚。
“赵国祚派你来见本侯,是要请降的吗?”苏纳大马金刀的将腿翘在身前的案桌上。
韩可东见了苏纳这幅作派,心下甚是鄙视,口中却道:“将军误会了,学生是來救将军的!”
闻言,苏纳忍不住笑了起来,左右亲卫也都是哈哈大笑。嘉兴一下,这杭州便没了屏障,赵国祚和佟国器等人不过是等死的份。有马逢知的教训在,他苏纳再是大意也不会蠢得听信他们,对方不老实投降,反派人过来虚言说救他苏纳,真是荒唐得很。
“你如何救本将军?说说看,你要说不出子丑寅卯,小心本将军割了你的舌头喂狗!”苏纳一脸冷笑。
韩可东吸了口气,镇静道:“将军息怒,容学生慢慢回禀。”
苏纳将案桌一拍:“好,就让你慢慢回禀,本将军倒要看你能耍什么花招!”
韩可东没有马上开口,而是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双手呈上道:“这是我家总督大人给将军的书信,请将军过目!”
苏纳懒洋,微哼一声:“本将军识字不多,看不懂这信中说的什么,你有屁就放,啰嗦什么!”
“这...”
韩可东有些为难,视线在苏纳左右亲卫脸上扫了下。苏纳见状,知他想的什么,却不命亲卫退下,只要韩可东念。
韩可东无法,只得拆开油纸包,取出赵国祚书信念了起来:“将军自松江举兵入浙,进展神速,不惟可邀明朝之厚赏。然古语云:辅车相依,唇亡齿寒。有杭州在,将军方可拥兵自重,长保富贵;杭州若亡,则将军必随之。此理至明,敬望将军三思,勿逼迫太甚。谨备菲仪数事,伏乞哂纳。区区之意,专此布达,不胜惶恐待命之至!赵国祚顿首。”
韩可东念完,便将书信并一份大红礼单小心的上前放在桌案上。
苏纳并不看那礼单,而是晒然道:“赵国祚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要本将军学从前那些明将养寇自重么?只可惜本将军可不是什么拥兵自重的人,他这寇本将军可养不得。不过话说回来,赵国祚这信中还是命你来向本将军求饶的,他这是怕了我了。”
韩可东见苏纳知道养寇自重的道理,不用他再费尽心思解释,也是一宽,可听对方后面这些话,却忙摇头道:“将军的话说错了,鸟尽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灭,谋臣亡的道理,将军难道不知道?汉代有齐王韩信之死,将军自信与韩信相比,功劳是大是小?可后來韩信终究难逃一死,教人心寒呀!做大将的不死于战场,却斩首西市,谁愿意有这样的下场?”
“你这将我比作韩信么?”苏纳并不因韩可东所言发怒,而是一脸高兴,因为他知道韩信是有名的大将军,很了不得的一个人。
韩可东笑了一笑,并不回答,而是抱拳道:“我家总督非是乞降于将军,只想将道理说于将军听,将军若觉有理,则我家总督大人和将军富贵荣华都可保得。”
苏纳嘿了一声:“听着赵国祚倒是为我着想,不过我怎么觉得这还是条缓兵之计呢?”
韩可东将身子微微一倾:“是不是缓兵之计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将军觉得是否有理。”
“有理?马逢知上了你们的当,你道本将军还会上?”苏纳冷笑一声,喝了一句:“我这便发兵攻打杭州,看看赵国祚还有什么能耐!”
韩可东吃了一惊,忙道:“将军不可!”
“为何不可?”
“将军莫忘记你乃满州出身,故你功劳立的越大,这杀身之祸只怕便越近了。”
“你什么意思?”
“满汉终有别!”
韩可东说出这五个字,定睛看着苏纳。苏纳脸变得无比阴沉,半响,他方道:“本将身为朝廷大将,惟知杀敌报国,你这狡贼休要挑拨离间,顺嘴胡说!”说完,顿了一顿,朝韩可东一挥手,“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马上给我滚!若还敢来,本将军定将你斩了!”
韩可东却是浑然不惧,坦然说道:“学生既敢來见将军,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将军杀了我不难,但于我家总督大人有何伤?于将军那大祸又有何益?”
苏纳默然,拿起礼单看了看,上面写着纹银五万两,黄金一千两,另有珍珠、玛瑙、玉器等宝物十件。
这礼单如有千斤重,苏纳拿着足有半柱香时间。韩可东紧张的盯着苏纳,直到见对方命一亲卫将礼单收起,心下方才一宽。
“你走吧。”
苏纳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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