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我一箭就能对付了,他准得昏睡到明日晌午!”曾品正信心十足,觉得太容易不过了,又想起金家七小姐,问:“那金家七小姐该如何做?”
他总不能也像送小厮一只袖箭那样,也送金家七小姐一只袖箭吧?
到底是无辜的姑娘家,他好似有点下不了手。
难得曾品正开始有了怜香惜玉的想法,阴十七表示很安慰,连叶子落看他的目光都不同了。
他大叫:“什么啊!我这是听十七姐的话!不是说不要总妄动见血的念头么,金家七小姐主仆俩都是一介女流,对付她们,还真是有点胜之不武……”
叶子落拍拍曾品正的肩头:“这事儿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她们好好在客厢里睡上一觉的。”
睡醒明日起来,已然是另一番天地,界时她们也顾不得她们为什么会昏睡一晚的事了。
到了日暮时分,金家七小姐就开始装扮。
虽是在夜里,可到底是许多日子没见到心上人,她装扮得很是用力。
期间简家五小姐见到,还笑话她这是还想去赴什么盛宴吧。
这笑者无意,被笑者有心,金家七小姐被吓了一小跳后,尴尬得连笑容都僵了。
楼家表小姐见状,赶紧拉走简家五小姐,说是要到红家大小姐客厢里去说说话,问金家七小姐可要去?
金家七小姐自是不去的。
她又非真是红家大小姐身边无话不谈的闺蜜,她们三人在一起说着体已话,她在场反而不好,无端惹人生厌罢了。
自小生长于世家,她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楼家表小姐会喊她一起,也不过是不好意思随口喊了那么一声。
她识相地没当真,才是对大家都好的事。
好不容易熬到亥时初,金家七小姐带着丫寰还没踏出客厢,便齐齐被吹进屋里的迷烟给迷倒了。
这迷烟是阴十七先前用去迷倒司正颜身边小厮和长随的那一种,效果对付有身手的人都甚有效,对付两个弱质女流就更有效了。
进屋把金家七小姐主仆俩挪到床榻上去,又盖上棉被不至于被长长漫夜冻着之后,叶子落便悄然无声地离开了右客院。
与此同时,左客院那边司正颜已由着小厮提着灯笼在前头引路,他跟在后头急步往寺后西水寒潭走。
主仆俩是走得越来越快,山中小径也因着日间的好日头,比覆满雪花时的滑溜要好走许多。
叶子落回到了左客院,想法子扳倒溪河几人。
倘若无法扳倒,那也得牢牢牵制住。
阴十七早在亥时初前,就先行上了西水寒潭。
红玉没有带,她觉得红玉还是别跟着为好。
红玉虽有护主之心,但终归没见过什么血腥生死之事,不像她一路走来,经手的案件是个个见血出人命的。
不管红玉委屈担心得直掉眼泪,她是铁了心肠不准红玉跟着上西水寒潭。
约莫在亥时二刻,阴十七站在半山腰上的西水寒潭远远往下看,便看到了山林中一点扑闪扑闪的光在往她这边行进。
她知道,这是司正颜来了。
司正颜走到半途的时候,听着四面冷风呼啸,八方不知名风声诡异,先前又被那仅有他一人看到的像极了当年秦慕可的五六岁小女孩儿吓到,他的双腿不禁慢慢打起颤来。
虽说鬼神之说,他素来不信。
可在寺里前后看到秦慕可,他也是怕得身心俱寒。
先是秦慕可的画像,再是像极了秦慕可的五六岁小女孩儿……指不定那个浑身滴着水,像是刚从湖里爬出来的小女孩儿真是当年秦慕可的阴魂!
这是向他索命来了吧?
司正颜僵着身体站在原地,双眼满是骇怕,他是连往上挪半步都挪不开了。
小厮往上走了几步,察觉司正颜没跟上来,他回头喊:
“三爷?”
见司正颜没动半下,他赶紧往后退了几步,退回司正颜身边,夜里黑看不大清司正颜脸上的神色,他试着又喊了声:
“三爷?你怎么了?不走了么?”
司正颜牙关打颤,上下磕碰得咯咯作响。
小厮以为司正颜是被冷的,赶紧将司正颜身上的大毛斗篷拢了又拢,系带也系得更紧些:
“三爷,这半山腰肯定冷,到了西水寒潭有了遮挡的石壁,就不会再这般冷了。”
司正颜是有把小厮的话听进去的。
一听进去,他浑浊的脑水一下略清明了一些。
他想到了金家七小姐还在等着他,他可不能被吓得僵站在这半途。
举步再走时,司正颜抢小厮手中照路的灯笼,自已往前大步跨进,步子是越迈越大越快了。
小厮被抢灯笼抢得一懵,随后看得有点儿急,赶紧追在司正颜后头,急声劝着:
“三爷,你别急!七小姐一定在上面等着,三爷别走得太快,小心路滑摔了……”
可惜没什么用,司正颜依旧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是小跑起来,就像后面有什么恶鬼追着似的。
小厮刚开始没多想,后来也不知怎么想到的,也骇得脸色发白,跟着司正颜没命地跑了起来。
阴十七看到司正颜主仆的时候,在西水寒潭略下的地方藏着身形的曾品正也看到了。
没了灯笼照路,司正颜又只顾自已拼命地跑着,丝毫没顾得上后面紧追他的小厮。
小厮看不大清路,在山中小径上摔了好几回。
每摔一回,他就得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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