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时一模一样。”通道外,雅子穿一件深蓝色的水兵服,长发披肩,头上戴一顶蕾丝做的蓝色发
卡,身材苗条,模样文静又清纯。
“姐姐!”看见田果走出来,她拼命挥动手臂。
“雅子!”
血缘总归能让人产生莫名的亲切感,第一次见面,田果与雅子就来了一个熊抱,其实雅子的眼睛
和田果不太像,她是笑眼,而田果是鹿眼,一个弯弯的,一个圆圆的,雅子长得更像藤井一些。
“姐夫!”雅子亲切又懂礼貌,看见焕然,赶紧打招呼。
“哎哎。”看见她,焕然莫名想到了田果十六岁时,目光里竟有了一点不好意思。
三人打了一辆出租车从机场回市区,一路上雅子都在介绍藤井的病情,她从小学习中文,又有藤
井时刻监督,与田果交流毫无障碍,她甚至还会说几句北京土语,“听说你要来,爸爸精神状态
好了很多,你不知道,刚得知自己生病时,他差一点自杀。”说到这儿,雅子低下头抹了一把眼
泪,田果心疼她,轻轻搂住她肩膀,然后雅子又说了好多现在藤井的病情,“一周前转了一家医
院,昨天刚做完检查,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等结果,现在我和妈妈都祈祷可以做手术。”
田果也祈祷。
三人先去了医院。
走近病房,田果最先看到的不是躺在床上的藤井,而是雅子的妈妈,铃木女士。
之前在出租车上雅子大概介绍了一下,铃木出生在中国,日本战败后随父母回到日本,会说中文
,1969年与藤井结婚。
雅子说:“爸爸之所以跟妈妈结婚,是因为当时已经有了我,那时日本不允许堕胎,妈妈只好取
了妈妈。”
只好?这个词让田果蓦然一愣。
雅子有些凄苦地笑笑,“其实……爸爸一直没有忘记你……和那位中国妈妈。”
田果忽然很心疼雅子,十六岁的女孩,又如此聪慧,肯定明白父亲对母亲的感情,有,但并不浓
烈,她是个意外,从而让父母有了婚姻,一定,很伤心吧?而即便这样,雅子都不狠田果,还给
她写信,求她来日本,这是一个多么可爱善良的女孩。
看见雅子领着田果走近病房,铃木赶紧站起来。她梳齐耳短发,穿一件驼色套装,气质温婉,似
所有这个年龄段日本家庭主妇的样子。
“您好。”田果赶紧打招呼。
“你好。”铃木走过来,轻轻拉起田果的手,雅子也走过来,不知为何,三个女人忽然相拥哭泣
。
焕然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悄悄退了出来。
藤井刚输完液,正在睡觉,田果与铃木就坐在外面的长椅上聊天,铃木说的最多一句话就是“你
和你妈妈长得真像。”
原来,藤井与铃木曾是同事,藤井总拿出田果妈的照片看,铃木就想,这么一个痴情的男人心眼
一定不坏,加上两人都有在中国生活的经历,铃木就开始大胆追求藤井。
“姐姐,我妈妈是很勇敢的现代女性呢!”雅子呵呵笑,似乎很是骄傲。
铃木摇摇头,用手轻打了女儿脑袋一下。
藤井一直到晚上七点才醒来。铃木和雅子退出去,将时间留给田果。
不过半年多,藤井瘦的像变了一个人。他很虚弱,看见田果想坐起来,但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您躺下就好。”田果说。
藤井看着她,目光中又开始有了泪水,一会儿说中文,一会儿说日文,“你,来,太好了。”
田果为藤井倒了一杯水。
毕竟生疏,病房里安安静静的。
忽然,藤井从病号服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相片地给田果。
田果接过一看,心里一酸,是妈妈。
藤井开始了回忆,他是日本遗孤,被一对中国商人夫妇收养,然后从东北来到北京,与田果妈相
识。“她很美,鸭蛋脸,梳两条麻花辫,还是四月天,北京很冷,她却已经穿了裙子,第一次看
见她我就像丢了魂……”
在中国时,藤井的名字叫“原莫旗。”在讲到曾经与田果妈相识相爱时,已经快50岁的藤井像个
不谙世事的少年一样,脸颊红扑扑的,双眼放光。
“当年,我考上了广东一所大学,到了那儿,我跟同学因为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一起去了香港,其
实就是偷渡。当年小,觉得那样很刺激,并不考虑后果,本想着还能回来,可一个星期之后,谁
知形势大变,到处都在闹革/命,我很害怕,跟同学在香港待了一年,我试着给你们写信,但无论
如何都转不到内地,眼看回家的希望越来越渺茫,而我们又没有身份,最后只能随一条渔船去了
日本,那天正赶上台风过境,我们同学六个,只有我一个人活了……”
田果深深叹气,这种分离到底是谁的错?
藤井越讲越激动,田果怕对他病情不好,就说,“时间不早,您今天先休息吧,我明天还来陪您
。”
“你,你不走了?”
“暂时不走了,我跟焕然会住到您手术那一天,您……一定要好起来。为了夫人,为了雅子,还
有我。”
“好。”藤井郑重点头。
从医院出来,田果和焕然虽雅子回了家,而铃木夫人留下来照顾藤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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