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灰暗的山谷间,狂野的寒风卷起黄土发出刺耳的沙沙声,在漫天尘土中回荡,听着叫人发怵。夕阳已悄无声息地没入地平线之下,满眼怆然苍凉的暗黄色中,一位妇人拉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一路狂奔。
直到二人再也跑不动时,妇人将女孩放置在一隐蔽的土坑中,土坑空间狭小,仅能刚好容纳女孩一人藏身。妇人紧张地说道:“长烟,呆在这儿!不论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能出声!明白了吗?”
女孩惊恐地拉着妇人的手,哭道:“母亲!你别走,别离开烟儿!”
妇人轻抚着女孩的脸庞,眼中充满着柔情与不舍。“烟儿乖,要好好活着!活下去!”
“母亲!母亲!”可不论女孩如何哭喊,妇人还是决绝地转身离去。
一泻千里的明辉洒满静谧的夜晚,淡淡的光辉如潮汐蔓延,直至侵蚀笼罩。女孩依旧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土坑中,等待着母亲回来,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可是不知过了多久,母亲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过。耳边只有寒风肆虐下拉出的凄厉呼啸声,她身子越发冰冷,如坠冰湖,神思也逐渐迷惘起来。
远处恍惚传来什么声音,女孩迷迷糊糊之下竟怎么也听不清。
“娘娘!娘娘醒醒!”
尹木清惊恐地从梦魇中醒来,发现一旁的侍女茱萸正低声轻唤着自己,原来是自己看书看得睡着了。她放下手中的书卷,缓缓坐直了身子,揉着微微发疼的脑袋,问道:“怎么了?”
茱萸微皱着眉头,“皇后娘娘带着太后来了。”
木清冷眉一挑。这皇后霍氏乃是丞相霍培安之女,性子不仅骄纵蛮横,更是嫉妒心极强。木清才进宫不久,皇后就已多次为难过她,现下这大晚上的,还带着太后一同前来,想来也是来者不善。
木清敛去眸中的无异色,只是稍稍理了理衣裙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果然没过多久,皇后就搀扶着太后匆匆前来,看着木清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剑,泛着幽幽的冷光。
木清柔声请安道:“臣妾叩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太后径自坐上主位,不淡不咸地说道:“起来吧。”
“茱萸,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上茶。”木清对着侍女吩咐道。
皇后有恃无恐地看着木清,道:“不必了,宸妃的茶本宫可不敢喝。”
简单直白的挑衅让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太后开口道:“皇后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那么晚了把哀家带到宸芷宫到底所为何事?”
皇后一脸正色,道:“回母后,儿臣手中有宸妃祸乱谋反的证据!”
一听‘谋反’二字,木清立马吓得跪在地上,无辜地望着太后。“臣妾冤枉,臣妾不过是个无知妇孺,深居简出,只盼能一心一意服侍皇上。臣妾的父亲身为禁军统领,一向恪守本分,对皇上更是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又何来谋反之说?”
太后对这样的控诉也是颇为吃惊,谨慎地看着皇后,问道:“谋反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把这么大的罪名安在宸妃身上,皇后你可有证据?”
“儿臣自然是有十足的证据才敢惊扰母后,今日带母后来这里也是为了当面与宸妃对质。”皇后得意地斜睨了眼跪在地上尹木清,“前几日典籍阁突发大火,当时儿臣就觉得这火来得古怪,便派人仔细查看,不料的确发现典籍阁周围有火油的痕迹,必定是有人故意放火!”
太后问道:“那又与宸妃有什么关系?”
“当日典籍阁着火时正直宫中宫宴,所有妃嫔皇子都要参加,唯独宸妃以身体不适为由,缺席了那晚的宫宴。”
太后顿了顿,又道,“单凭这个也不能证明就是宸妃搞的鬼啊!”
“母后有所不知,这剩余的火油如今就藏在宫中,只要母后派人搜查就能找到!”皇后冷冷俯看着木清。
果然一番搜查之后,宫女就从宸芷宫的内室里找到一个白色瓷瓶。太后阴沉着脸说道:“宸妃,这你可怎么解释?”
木清看了眼宫女手中的瓷瓶,委屈地说道:“这不过是臣妾平日梳头用的桂花油,根本就不是什么火油,太后派人一闻就知道了!”
太后抬眼示意,身旁的嬷嬷立刻接过瓷瓶仔细查看,后回禀道,“回太后,的确是桂花油。”
木清不甘地看向皇后,“这桂花油并不罕见,宫中很多嫔妃宫女都有,皇后娘娘又如何一口咬定是臣妾放的火?”
皇后慌乱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明明前几日还是火油的,一定是你这贱人暗中做了手脚!”
“这油一直放在臣妾宫中,皇后又是如何得知的?”
“这…”皇后被问得一时语塞,转而看着太后,“母后,儿臣还有其他的证据!当日宸妃声称因感染风寒而无法下床,只好缺席宫宴。可是据太医院王太医说,宸妃脉象平稳强劲,根本就没有病!若不是做贼心虚,何必要装病骗人?”
木清迎上皇后狠厉的双眸,不卑不亢地说道:“仅凭王太医一面之词就判定臣妾装病,娘娘恐怕也武断了些。”
“你还嘴硬…”
“好了,是不是装病让其他太医一查便知。”太后不耐烦地打断了皇后的话,对着一旁的嬷嬷道,“去传程医女来。”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嬷嬷便带着一位女子前来。女子面容清丽,眉宇间带着一份恬然,这个好看不是美貌,是眉梢眼角见清风明月,是举手投足里赏心悦目,是看上去、心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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