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瓯对他话里的暧昧视而不见,放下手中的东西,笑说:“偷懒就偷懒,别找借口。”
周卿言不以为意地耸肩,从柜内走了出来,问:“今日忙吗?”
“嗯。”小瓯应道:“来了好多避难的人,其中好些个都带着孩子,天这么冷,那些孩子又没地方住,好多都着凉了。”
周卿言说:“明日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小瓯想了想,说:“也好,多带点治风寒的药过去。”
他们一来一往的交谈,内容平常却弥满着一种温馨,仿佛一对相识已久的老友,有着外人无法介入的默契。
这样的周卿言是我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象过的一个人。
“花开。”池郁轻轻推了推我,“我们先走吧。”
我视线未动,仍直直地看着药铺里,嘴里说:“好。”
小瓯许是察觉到了我的注视,回眸看着铺外的我们,转身走到门口温和地说:“这位公子和姑娘,是要买药吗?”
周卿言从后面上来,凉凉地说:“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你们要买的药材没有了吗?”
池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对小瓯说:“姑娘,我们是来找他的人。”
小瓯微微讶异,立刻又了然,笑说:“公子和姑娘请进。”
想必她就是救了周卿言之人。
我与池郁没有推辞,在周卿言不情愿的眼神下跟着小瓯进了药铺,小瓯对周卿言说:“陆明,你留在这里,我待会就回来。”
周卿言虽不愿,却也只好点头,说:“好。”
他眼神几乎不与我们交流,只与小瓯对话,就似我们是两个陌生人,而她才是他最熟悉的人。
或许失忆确实很了不起,至少可以堂而皇之地忘掉一切,可以重新开始人生,对从前的所有都不管不顾。
嗯。
我们跟着小瓯进了药铺里面的屋子里,三人在一张桌子旁坐下。她替我们倒了茶水,接着满脸从容地说:“你们要接他回去吗?”
比起周卿言的不愿意离开,她倒是十分豁达。
我笑笑,说:“在这之前,我想先问姑娘一些事情。”
小瓯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姑娘在何时何地救了他?”
“我叫小瓯,你叫我名字就好。”
我说:“我叫沈花开,他叫池郁。”
小瓯听到我的名字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你叫花开。”
“怎么?”
“陆明......”她停了下,说:“我不知他叫什么,就替他取了个名字。”
池郁说:“他是当今丞相,名叫周青欢。”
小瓯闻言愣住,继而摇头笑了笑,“我猜想他肯定出身不凡,却没料到他身份这么尊贵。”她喝了口茶水,说:“我十四天前去洪灾附近的村庄帮忙救灾,回来时见他被洪水到了岸边,见他还有呼吸便叫了人救他回来,只是他回来后一直昏迷不醒,口中一直念着两个字。”
她浅笑着看我,说:“他一直说着‘花开’两个字,我原以为他惦记着哪里的花会,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姑娘的名字。”
昏迷之中还叫着我的名字,只不过现在完全忘掉了而已。
我面无表情地点头,“嗯。”
她又说:“我救他回来的前几天,他除了偶尔会睁眼一小会,其余时间都在昏迷,等到十天前终于醒了过来,但却失去了记忆。我后来看了下,可能是他被洪水冲下来时撞到了石头,脑中有了血块才导致的失忆。”
我问:“小瓯姑娘,他何时才能恢复记忆?”
小瓯遗憾地说:“这个我无法保证,可能十天,也可能十年,也或许永远都不会恢复。”
我听到这些话完全没有讶异的感觉,因为这样的情节,我在小人书上读了不下于十遍。
只不过我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周卿言的身上,而属于他的后续,又会是什么?
我无从得知。
“小瓯姑娘,”我说:“在他记忆恢复以前,我会一直待在镇子里,白日也会守在你的药铺中,不知你意下如何?”
她十分通情达理地说:“当然可以,只是你们不打算带他回去吗?”
“我们方才问过他了,他没有想回去的意思。”
“这样啊......”她想了想,说:“需要我替你们劝劝他吗?”
“不用。”我说:“他既然现在还没成为周青欢,回去也没多大用处。”
她不禁笑了起来,说:“姑娘说话真是不留情面。”
难道不是吗?
若他成了陆明,他会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人生,而不是逼迫他继续去成为周卿言。
倒不如叫周卿言死在那场洪灾之中。
“你们是要一起留下来?”
“不,只有好。”
“你找好住宿的地方了吗?”
我摇头,“还没有。”
她笑说:“不介意的话可以住到我家,也方便你守在他身边。”
“如果不影响姑娘的话。”
“当然不会。”她说:“希望他能早日恢复记忆,你也可以带他回去复命。”
比起失忆后的周卿言,小瓯明显要更懂我们寻人的心情。
“多谢。”
与小瓯说好住宿的事情后,我送池郁出了门,池郁看了看天色,说:“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嗯,师兄路上小心。”
他低头,温润的眼眸望着我,说:“皇上那边我会处理,你顾好这边就好。”
我沉默了会,说:“我这样是不是错了。”不该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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