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安瞧见薛羽躺在地上,一身的泥水,急忙丢了手里的油纸伞,踉踉跄跄地扑了过去,连拖带拽地将他扶起来,刚要抱怨两句,却瞥见他面有戚色便忍住气劝道:“公子到了这个节骨眼,您可千万别犯浑。夏姑娘那样喜欢你,瞧了你的便笺,定然晓得你的心意。说不定正在府里盼着您呢。你若是被雨水淋病了,今儿不能过去哄她,只怕她又要伤心。”
薛羽听了忍不住呵呵呵冷笑起来:“她身边那么多人疼爱,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再喜欢她,也亲不过那几个哥哥。达栗尼一站那么凶险,若不是她哥哥在里面,她会那样拼命。将来若是我跟她哥哥都被围城,她一定会撇了我去救她亲哥哥。”
东安听了这话,心中难过,一面扶着他往正屋走,一面啐道:“呸,这样不吉利的话,公子以后千万别再说了。”见他不以为然,便安慰道:“若是公子陷在敌营里,我瞧夏姑娘是一定会去救您的。您要是这会儿就泄气了,以后就没有美女救英雄了。”
薛羽的性子也是个极其霸道的,每次遇到夏姑娘都恨不得自己生出一只铁翅膀好将她藏在下面,一听这话便气得两只眼睛溜圆:“便是救,也是我救她,哪个要被妇人救?”
东安帮他将湿衣服脱了,笑着调侃道:“怎么没有,当年圣人被困在燕北,就是皇后领军救驾的。”薛羽一窒,心想:“要是九儿能有皇后对圣人一半那样疼我,我活着也就有意思了。”这样一想便又咧着嘴呵呵呵地傻笑起来。
东安见他这样,心里一松,忍不住又唉声叹气起来,合掌望天道:“唉,菩萨保佑,快让这对儿冤家早点成亲吧。到时后就不要小的帮他换衣服了,您瞧瞧这湿嗒嗒的。哎呦,别躺,别躺,这都是水……”
薛羽被他这样一闹心里也欢快起来。暗想:“以后九儿要是能帮我换衣服就好了,嗯,其实……让我给九儿换也行啊!”这样一想便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满脑子都是夏姑娘衣衫下的绮丽春色来。
气得东安道:“您这样,我可没法换了。”他忙活的时候尚不觉得。这会儿停下来,便觉得有点冷了,忍不住回身打了个大喷嚏。
薛羽便朗声笑起来:“我已经好了,你快去换身干衣服,小心着凉。”话音未落,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行宫里,捧着奏章的圣人看着看着,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吓得不远处伺候的闻喜一个机灵,一时间想看他又不敢,一对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瞥才好。心里更是止不住地好奇:“这是谁的奏章?居然能把圣上给逗乐了。”
圣人似是未觉不妥,看着看着又笑了起来,正巧郎皇后走进来,不由失笑道:“什么事儿这样高兴,说来也让臣妾欢喜欢喜。”
圣人一反常态,将手里的奏章一丢,跳下床榻挽着皇后的手朗声笑道:“你若是知道了,定要将肚皮笑破。”
说罢抿了一口茶水,将夏姑娘和薛世子的事情讲了一遍,郎皇后忍不住嗔怪道:“你们这些男子。真真是……夏姑娘那里一定气坏了。您还要派人去申斥她,这可真要怄死她了。羽儿平素也算有眼色,怎么还像个愣头青似的。”
圣人笑眯眯地摆手道:“旁人也就算了,唯有夏姑娘。哈哈哈!可惜当日我不在马场。否则正可以看看那个贼丫头恼羞成怒的样子。饶是她精似鬼,怎么样,哈哈哈,还不是美人难过英雄关。”说罢忍不住又朗声笑了起来。
郎皇后不解,皱着眉头问道:“平日里你总说夏姑娘聪慧,只可惜不是个男子。又整日病歪歪的,怎么今日倒幸灾乐祸起来。”
圣上敛了笑容叹道:“从前许是觉得她聪慧可爱,可是这一年来,你可瞧见她有什么动作?”
郎皇后略一沉吟:“夏姑娘那里倒是未有什么大动作。不过,她的心腹大患哲合部落却被解决了,婚事……也定了下来,还被婧县主和王妃强逼着拜了姐妹。她虽然什么都没做,可从年初到现在,京城里总也少不了她的事儿。”
圣上心想:“我从前视她为知己,如今,却有些看不透她了。可见她已经在我之上了。”想着眸中一丝杀机闪过。
郎皇后打量着他的神色,笑道:“依我说,再好强的女子,成了亲也就息了旁的心思,等有了孩子便安心的相夫教子了。从前,你总说可惜她不是男儿,如今我瞧着,亏得她是个女子,不然只怕活不过今年。”
圣人被她揶揄倒也不生气,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心里觉得她不寻常,倒也没什么佐证。登基至今,已有无数文人诟病我嗜杀了,我若就这么把她杀了,这江山也没法坐稳了。好在她与奭儿,炆儿素来交好,这样的人你不迫得她太紧了,她也不会轻举妄动。”
郎皇后不由颔首,心想:“这倒是,当年若不是废帝频频削藩,将许多皇亲贵胄逼得没有退路,当年圣人也不会轻易起兵勤王。饶是这样,他几番犹豫,中间的凶险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便颔首叹道:“她身子太差了,我一直派人盯着,那些日子她跟着王道长调息,吐了好几次血。有两次,差点儿就活不过来了。”
想了想忍不住又打量了圣人一眼,心想:“连我也受了他的影响,将夏姑娘揣测得有些过了,哲合的部落明明是圣人同陈泽两个密议出来的,关夏姑娘什么事儿。”
圣上叹气暗想:“唉,可惜了陈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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