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不愿做奴隶的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铸成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义勇军进行曲》响起,市一中寒假前全校师生大会和往年一样,开始了它一成不变的流程。
说它枯燥吧,确实挺枯燥,一场大会两个小时,大会以后还有家长会。说它难受吧,确实也难受,大冬天的,有太阳也架不住风大。说它激动吧,也确实让人激动,领奖的同学表面镇定,内心自豪雀跃着呢。
要说温叶什么感受,又烦躁、又难受、又怀念、又满足,五味陈杂,无法用语言说清。
升旗仪式是初二年级主持的,升旗手同样也是初二的,只是主持人报幕,温叶无限走神中。
国歌的最后一个音符消失,红色五星红旗还在悄悄追赶,结果却还是慢了两秒钟。
就这两秒钟的时间差,也被眼尖的同学瞧了个清楚。
没办法,学校每周一都有全校升旗仪式,少年少女们唱国歌唱多了,实在无感,总得找点儿有意思的事转移一下注意力,愉悦一下自己的百无聊赖的心情吧。
于是乎,每次升国旗,抬头,眯眼,伸脖子,检查升旗手升旗好坏,所用时间是否和国歌停止时间一致,就成了唯一的也最有意思的消遣。
果然,人群里小小的“切”声响起,温叶听到前面音乐停止后,国旗还在行进的声音,也有点失望。
怎么说也是寒假大会呢,和平时升旗仪式意义不同,就是为了庆祝未来那五十多天的假期,升不好旗也太不符合全体师生内心对寒假的雀跃期盼不是!
前面校领导老生常谈,“我校牢固树立‘安全第一,预防为主’的思想,请同学们寒假期间注意自身安全,远离烟花炮竹......”
下面学生窃窃私语,看到自家班级班主任眼神扫过,又立马噤声。
温叶接过任家萱递过来的话梅糖,酸酸甜甜的味道化开。胳臂撑在膝盖上,左手托腮,翘嘴角,眯眼睛,晒太阳。温叶真心觉得今天天气不错,阳光灿烂,冷风不吹。
喇叭里的讲话漫长无比,温叶不听,和任家萱专心共看一本《撒哈拉的故事》。
“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
三毛心中的撒哈拉由爱汇聚,她为了一幅骆驼骨头开心大叫,为了一桶水、一包火柴同沙哈拉威邻居斗智斗勇。她胡言乱语得可爱,一道台湾粉丝取三个名字,糊弄丈夫。她勇敢而彪悍,撒哈拉监狱里传来的粗言乱语里,横冲直撞考驾照。
她穿着蓝色长麻裙,草编帽子上别一把香菜,同河西去结婚。台湾的雨季里,撒哈拉的荒凉中,三毛的爱情开了花,果实却苦涩。
没有什么距离能够跨越生与死的天堑。
三毛说:“锁上我的记忆,锁上我的忧伤,不再想你,怎么可能再想你,快乐是禁地。生死之后,找不到进去的钥匙。”
那个站在街角看宰牛鲜血淋漓的奇怪女孩儿,经历了爱情的苦与悲,相遇和离别,带着满腔的回忆和她的丈夫在天堂相聚。
人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只有一场爱情?我们是不是经历了所有的苦痛波折,才能拨开重重雾障,找到那个执手一生的人,用尽青春去陪伴,然后用死亡去祭奠。
可惜,年轻的我们只读懂了快乐,都未曾想过世事变幻,生死别离。
温叶见任家萱沉浸在三毛描绘的奇特撒哈拉里,没有荒凉,没有野蛮,只有爱和生活,也微微笑起来。
对比任家萱,温叶越发觉得,年轻很好。想得不多,要的不多,就更加能够体会单纯的快乐。
为什么要长大呢?我们迫切得渴望长大,去看看更广阔的一片天,却发现梦想同我们渐行渐远。
喇叭里副校长的长篇大论终于结束。学生松了一口气,鼓掌声格外热烈。台上的学校领导们也在寒风里轻松起来,严肃的表情变得温和。
大概领导大人们也喝够了呛人的西北风,想会议早点结束,然后回家喝碗热汤面?温叶偷笑。
下一个环节就是表彰大会,每个年级期中考试前二十名上台领奖,奖状、笔记本和钢笔不是市一中的风格,市一中的奖励向来丰厚,不同金额的奖金呀!
所以温叶老妈李文慧参加实验一班的家长会,除了感受一下其他家长的羡慕目光,还多了一项任务—替女儿保管奖学金。
虽然只有两千块钱,但李文慧笑得那叫一个春分得意,她还从来没这么长脸过呢。
别看温叶现在表情淡定,但她内心深处也是激动得不行。虽然她年级第一当惯了,但是当着全校师生家长上万号人的面儿领奖露脸,还是头一次呢。
初一、初二、初三的同学依次上台领奖,先是集体照,然后是个人照,这照片会贴在学校公示栏那儿,成为每个从校门口经过的同学顶礼膜拜羡慕嫉妒恨的存在。
初三年级集体拍照的时候,他们几个实验一班的同学扎堆儿笑挤在一处。
温叶年纪小,发育得也晚,等她长个子都是十六、七岁时候的事了。温叶左前方站了一个别班的高个子男生,挡了她大半张脸。
这可是记录荣耀的时刻,只在角落里露出自己的脸,还是半张脸,这怎么行?
温叶因为即将到手的奖学金,还有上次英语比赛的八千,暗想她这可是通过学习这么简单的渠道就成了万元户,简直得来全不费工夫,一时心情大好,人也显得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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