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他主动提及,被殿下这么一说,他的处境反而被动起来了。
“谢将军,你刚才说的侄子真的是被许掌柜的儿子所伤?”
“殿下,正是许汗。”
“还有这种事儿,那真是难办了。”宫旬寻思了一会儿,很快又道:“不知道那许汗和方少爷有什么怨仇,要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这……”谢照余可不好说了,他怎么能告诉殿下自家侄子因为看到了一个漂亮姑娘,随口调戏了两句,就遭到了这样的毒手?“是在京中一酒楼之中,我那侄子看一位姑娘漂亮,便上前搭讪了两句,想结识一下那位姑娘。谁知道那许汗猝然发难,还认为我那侄子是调戏良家妇女,便重下毒手,将人给废了。殿下你说,这许汗是不是太恶毒了?”
“谢将军,虽说这许汗和路妃是义兄妹,但大尧是有王法的地方。不管谁犯了事,自有衙门来审理。若你那侄子当真无辜,我想付大人定会帮助方少爷讨回公道。”
“这个臣明白,只是臣担心……路妃娘娘会为那许汗求情。”
“谢将军,你恐怕还不了解路妃。她为人正直,善恶分明。从不偏私包庇,虽是一介女流,却最有原则,她不会随意干涉府尹衙门审理此案。”
这一点上,宫旬很佩服路曼声。她嫁给他这么长时间,从没有打着他的旗号办过什么事。金慕殊的事上,她最后也把事情交给了他来办,虽然一心想要救人,却始终没有逾越分寸。
在这一点上,宫旬对路曼声是很有信心的。
“路妃娘娘的为人,臣也是听说过的。只是路妃娘娘唤那许氏夫妇一声义父义母,当那二老找上门来,跪着苦苦哀求,路御医心一软,便也动摇了。”
宫旬摇头。
他摇头不是为别的,而是路曼声其人,是绝对舍不得让两个一把年纪、她还视作亲生父母的人向她下跪的。
“谢将军,路妃虽是本宫的妃子,但她也有自己的主张。他要真介入这件事,为了她的义兄奔走,作为她的丈夫我也不能多加阻止,谢将军可明白?”
“……臣明白。”
“不过谢将军,你说你那侄子已经废了,不知道是谁做的诊断?”
“是城中有名的王宇直王大夫。”
“这位王大夫本宫也听说过,有名得很,以他的水平做御医也够了。只是他心高气傲,无心入驻尚医局,才一直留在民间。”对于这一点,宫旬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世间凡是有些才能者,性格多半怪异。人各有志,别人也不好勉强。
“正是王宇直王大夫,他在看过我那侄子后,就做了这个诊断。”
“那就没有再找其他人确诊?”
“我们也不相信那孩子真的就废了,只是……”
“只是王宇直大夫的诊断可信度极高,你们又一心要为他报仇,这件事反而耽搁了。”大动肝火之下,只想拉了那许汗报仇,别的事反而放到一边了。
“臣惭愧。”
“谢将军,方少爷的事着实遗憾。不如这样,我回去跟路妃商量,让她帮你们拿拿主意……对了,本宫记得路御医曾提过,尚医局的白小御医,也就是路妃的义弟,对治疗这种伤很有些办法。你知道,白家医术绝学,不少都已经失传了,唯一继承的人就是白小御医。报仇的事先放下,方少爷的身体要紧。如果白小御医真的有办法,那方家也不至于就此断了后,你说是不是?”
“白白小御医?”
“本宫用午膳之时,就听路御医说下午要见白小御医。起初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叙旧,现在想想怕是路御医和本宫想一块儿去了。如果真是如此,白小御医这会儿可能已经到了方家了。”
谢照余越听越不明白,殿下的每一个说法都太过巧合,但正因为太巧合,反而让人不会产生怀疑。
“如果白小御医真的能救回我那侄儿,那自然是好事一桩。也得多感谢路御医,许汗的事,臣……也会在付大人那里为他说上两句话,减轻处罚。”
谢照余并不笨,太子已经给了他台阶了,也为他接下来行事道明了方向。他要是再不识趣,那殿下就会觉得他愚不可及了。
“好!谢将军的话,本宫记下了。路御医那里,本宫待会儿就回去看看。白小御医要是真去了方府那自然好,若没去,本宫也会出面,让他立即去方府。”
“多谢殿下。”
“谢将军,白小御医若治不好方少爷,这事就交给那付志洲去审去判,本宫绝不偏私,务必要给你们一个公正的结果。”
这话总算是安慰了谢照余的心。
“臣多谢殿下秉公处理。”
谢照余深深行了一礼,退出了大殿。
他离开大尧皇宫后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让车夫直接去方府。他要去看看晋儿的病情,也把太子的意思告诉给他们。
谢照余刚下马车,就发现这方府似乎来了贵客。
喊住其中一个家丁,问他这是谁来了。
那家丁告诉他今日午后尚医局的白小御医不请自来,要为少爷看病。
要知道这要劳动宫中的御医,要么按照规定挂上尚医局的功德牌,要么就是位高权重,认识尚医局的御医,直接请他们入府。
白小御医是尚医局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御医,在尚医局也是风光正盛、意气风发,而且平时也很高傲,不少王孙贵族想请他出马都很困难。今天他居然主动登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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