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恩师,欲言又止的雷焕回到修缮一新的飞鱼梭上,沉吟片刻,便打定主意。返回舰队巡游黑水洋时,率领一众兄弟和同伴,去找妖民的晦气。
‘师父曾说道门真人有数,不少前贤集思广益别开蹊径,也曾披荆斩棘,开创出崭新的道路,飞鱼梭即是明证。殊途同归,既然琼涯城能以百年灵根造出乙木神舟这等战船,我道门也能合力祭炼出不下于它的巨舰,唯独欠缺合适的龙骨,有些为难。’
‘兴云布雨的真龙,我却是没有亲见,即便虬、蟠、螭此类龙种,也只能在故老传闻中搜求。不久前,一头蛟属蜃妖命丧我手,恰逢时机,得其内丹大半精髓。可惜血肉爆碎,只余一片扇壳,没有骸骨留下,真是可惜。’
‘不过,我却记得有一座迷雾笼罩的孤岛,常有妖民上去捕猎。怪石嶙峋之间,成千上万的巨蟒毒虺盘踞,其中不乏个头硕大无朋的妖兽。或许登岛大肆搜掠,能有一番收获也未定。’
备足补给,飞鱼梭即刻扬帆起航,离开连环坞堡,跟上巡游黑水洋的舰队,依旧受分舰长北虎牙的统领。
此前积累战功不少,雷焕等人又受坐镇旗舰的巫祭骆英重视,这艘道门祭炼的灵器提升位次,待遇也与白鹄舫、赤燕艍持平,仅次于三翼、艋冲等大船。
“诸城联军巡洋舰队不少仆兵,曾打趣笑说飞鱼梭是一艘‘舢板’,只能在内河湖泊载货行商,这样一来也可以为我们正名。”钟达说到此处,依旧有些忿忿不平。
雷焕略微皱眉,他的长兄雷彪瞧见,便开口呵斥:“小达,你学了道法要诀,又在风浪里和海兽搏杀,怎么还如此沉不住气。”
钟达脸色讪然,却也不好开口反驳。说实在的一句,自内息萌芽,凝练真元以来,在飞鱼梭上最不长进的恐怕就是他本人了。毕竟他的杂乱心思太多,不似旁人沉稳,只管埋头做事,从不说三道四。
“看来,巡洋舰队里面也有能人,看出飞鱼梭善于游斗的特性。反正我们身上已贴着道门的标签,护卫舰的位置永远是白鹄舫、赤燕艍这些嫡系战船,只要做好舰队外围巡逻、警戒,尽到本分就够了。”雷焕摆正自己的位置,同样也明白飞鱼梭在联军舰队中的地位。
趁着寒潮没有南下,破冰船继续搅碎沿岸浮冰,犁出安全可供舰队通过的航道,只是凛冬已至,洲岛北方的几个深水港口,都铺上厚厚的积雪,即便波浪起伏的港湾,也有薄冰浮现。
舰队最后一次巡游黑水洋,之后就会转道绕过陡门崖,前往温暖的南方不冻港越冬。
对于雷焕来说,同样也是最好的机会,以打击妖民为接口,辗转前往迷雾岛,寻找适于打造道门巨舰的“龙骨”。巨蟒毒虺一身是宝,顺道也可收刮蛇皮、毒液等值钱的战利品,总不能两手空空回家。
积极请战的雷焕等人,群情汹汹,身为分舰长的北虎牙,总不能开口回绝。尽管他也察觉其中别有隐情,可是没有证据在手,不好发作。
他好歹也是一城之主的长子,身负大神血脉的几个弟弟带给他的压力之大,简直不可想象,怎会有空闲和雷焕等人计较。毕竟彼此身份相差太多,赢了毫无光彩,输则更惨。
飞鱼梭也不是两年前,孤军作战的只影形单,后面站着罗浮春等众多剑修,又有北岸连环坞堡为基业,再加上并毫不逊色大神多少的寒冰真人,怎么说也算是一方豪强,于是北虎牙便熄了几分心思。
脱离舰队,雷焕等人合力催动飞鱼梭离开航线,前往迷雾笼罩的孤岛。途中,浮冰处处,被洋流卷动,不时碰撞,发出雷鸣般的闷响。
有些冰块顺着洄流溯游到某座岛礁附近,渐渐堆积成数里方圆的冰岛,绕道而过徒费光阴。雷焕便放下船舷两侧虹翼,贴水滑行,几次落地借力,总是有惊无险地越过重重冰峰险嶂。
半日不到,迷雾笼罩的蛇岛,悠然在望。与其它孤岛不同,即便大雪纷飞,附近海域也从不结冰,而且水温寒凉适中,即便泅水而渡,也不妨事。
“或许此处是海气灵脉的节点,才会显现种种异状。”雷焕不假思索便释解众人疑惑,‘曾听恩师提及,北冥玄洲有龙气地脉,蜿蜒千里,可惜被大神联手瓜分摊薄,不能成型。地龙、海龙总是一体,由此推测,也有海龙潜渊,形成灵脉节点。’
隆冬时分,万物沉寂,草木皆眠,即便蛇岛受海气熏陶,温暖如初春,巨蟒毒虺受制于天时,即便成了精怪,也是昏昏欲睡。
雷焕等人下锚将飞鱼梭固定,入海试过水温,便纷纷解开衣裳,用麻绳系成包裹,顶在头上。即便出身海边渔村,个个水性好似浪里白条,腰际还得绑上几个锯嘴葫芦,泅水登上蛇岛。
这座孤岛有些年头,碧浪银砂,清澈见底,风光如画。沙滩上,到处都是海龟产卵留下的坑洞,只是被海风、浪花淹没大半。
登岛后,处处都是蛇,粗细不一的毒虺盘卷而睡,许多巨蟒从嶙峋怪石不时垂落,稍事翻滚,便蜷缩一团。蛇堆、蛇林、蛇山,入眼都是蛇,蠕动着,从高处滑落,仿佛山洪溪流,滚滚而过,几无可供落脚的立足之地,雷焕等人即便练气有成,也忍不住心里发毛。
登高望远,方能遍览全岛。雷焕御气轻身提纵,几次借力,踏上一座满是孔洞缝隙的小山。又用法诀开了烛照里许,洞悉入微的道眼,环视蛇岛几次,依旧毫无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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