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在滴血,柳岩的剑太快了。即便他躲得很及时,可由于刹那的愣神,虽说避开了心脏要害,还是被伤到了。
殷红的血液侵红了洁白的雪,殷红的雪映红了柳岩的剑,殷红的剑光照在了柳随风的脸上。
“你到底是谁?”
“你没资格知道!”
话没说完,柳岩就又出剑了。柳随风不敢大意,却也不出手攻击,只是右手拿着手杖在虚空中点来点去。身形随之如鬼魅般飘逸不定,柳岩的剑虽说快如光电,却是难以触及他的身体分毫。
之前的受伤,原来源于他自己的分神。
柳随风之所以没下杀手,那是因为他想起了二十年前。
柳岩的话绝不是无的放矢,句句切中了柳随风的要害。
二十年前,三十来岁的柳随风fēng_liú倜傥。
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男人,他的魅力,往往并不取决于其外表。柳随风更是如此。话说身高一米六出头,怎么都不算威武雄壮。
然事实证明,不仅情人眼中出西施,情人眼中照旧会出潘安。
那时候,就有一个女子,视他为她的潘安。
柳随风从小苦行,本该与此类红尘没有交集。那一年,他师傅告诉他该到红尘去历练一番。只有了却一桩机缘,柳随风才可以回来继续跟他修行。就这样,一个是干柴,一个是烈火,撞到了一起。更何况,干柴还自动想让烈火烧。两个人不久后就如胶似漆、耳鬓厮磨、难分难舍了。
历练的日子终于到了尽头,柳随风该离开了。
女子握着他的手,双眸深情含泪,恳求问他能否留下不走。
确实,有过那一瞬间的愣神,柳随风都想要留下了。他师傅在他离开时也说过,如果不想回来,就留在俗世中也无不可。不过想到自己被师傅由一个婴孩捡到并养大,然后又受到了师傅的谆谆教导,柳随风又回到了山上。
柳随风当然知道,那天即便他很早离去,洞开的窗边有一个女子深情地望着他。没有挽发,任长发松散及腰。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捂着嘴巴,女子的嘤嘤啜泣在轻柔的初春的风中,渐渐被淹没成风的呜咽。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双泛滥着泪水的眸,那个掩饰着哭声的唇,还有那个微隆的小腹。
他不是没有回去寻找,可当他回去时,一切都物是人非,佳人踪迹再也难以被他觅寻。
这些事情早已被柳随风压藏了起来,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可此刻经柳岩提起,二十年前的一切变得又那么清晰。一切如同发生在昨昔,用拇指戳了戳掌心,柳随风似乎感受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女子留给他的那特有的温存。
心中浮思联翩,柳随风躲避着柳岩的剑。在他看来,柳岩年纪轻轻,能达到这一步,实属不易。可弄不清楚柳岩与那女子的关系,他实在下不了手。
今天他不想杀人,因为他想起了情人。
风还在刮,雪还在飘,可柳岩的剑却停了。
柳随风也停止了身形,没有再追问。因为他知道,问题只需要问一遍就行。否则,如果明知没有答案还问,那提问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这么多年来一切从简,连说话柳随风都拣最短的。
柳岩动了,准确地说,是他的剑动了。
剑太快了,一旦动起来,就不是一把了。仿佛有无数柄剑在空中舞动,道道亮丽的剑芒引起了雪光折映,以至于柳随风产生了错觉,以为是四面八方都布满了剑客。剑芒如若一个球形闪电,剑芒向柳随风笼罩过去。
反常地,柳随风一动不动,仿佛没看到袭来的剑芒。
一丝,两丝……丝丝剑芒从球形剑芒中疾飞而出,形成了一把巨剑,向柳随风的脐下三寸的丹田攻去。光芒四窜,映得人眼花缭乱。
柳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坚信,在如此强劲的剑芒下,柳随风必然毙命。
漫天剑芒散去,柳岩却蓦然愣住,因为柳随风依然站在那里,只是神情有些凄然。
柳岩的神情也骤然间凄然,因为他好像已经明白,柳随风脸上的凄然,是源于内心的伤痛,而不是源于他手中的青鋒柳随风察觉到了柳岩的疑惑,旋即身子开始了摇晃。
柳岩惊骇地看到,随着柳随风身子的扭动,他的丹田部位竟是发生了旋转。
随着旋转的转速激增,一个洞口竟是在柳随风的腹部打开。
从前腹到后背,柳随风的腹部竟是硬生生地打开了一个缺口。缺口四周,是肌肉在高速地旋转。
柳岩有理由相信,就算是扔进去一个钢针,也会立马被那恐怖的速度给搅得粉碎,更何况只是一些剑芒!
“这,这,这……。”
柳岩感到了震骇,也感到了差距。虽然对自己的剑法有所了解,可是面对柳随风,他还是感到了无力。这已经超越了人的极限,不能称之为武了,简直已经到达了鬼神的境界。恐怕也只有传说中变幻莫测的鬼神,才具有这样的本领吧。
砰地一声,柳岩把剑扔向了山体。乒乒乓乓几声后,宝剑随着天体滑落,竟是掉下了冰渊。
“娘,孩儿不孝,今生恐怕没法为你报仇了!”
柳岩瘫坐在地上,倚着冰凉的山体,仿佛感觉不到山体的酷寒。
他仰天狂吼,神情极为悲壮,眼神也慢慢变得空洞了起来。
二十年来,自从知道他的娘亲被人抛弃然后难产而死,即便明知是被人利用,柳岩还是接受了非人的训练,一心一意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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