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出来告诉她们这牡丹亭以后啊都姓柳了,进门看戏得拿钱买票,见某某哪个角儿,也得付见面费——
见面费啊,也不多,见一次一个时辰,便宜的五百,贵的五两十两不等——
她爷爷的,秦河头牌一晚上也才一两纹银,这不是抢钱,想钱想疯了么?
玉堂春的爹要骂吧,里面打手出来了,开口就厉声喝道:“没钱滚——你当这是给你们要饭吃喝的的佛堂了?”言两棍子在地上跺得直响。
莺歌则在后面扯着嗓子骂:
“猪狗不如的两个东西,自己儿子卖一次不够,还往火坑里卖两次,怎么的,没钱了?又来死皮赖脸地要钱了?穷人骨头上刮油呢……”
莺歌那张嘴巴骂起人来不厉害?加上当年这对夫妻又是将儿子卖给莺歌娘学戏的,两夫妻一见莺歌就有理亏的感觉、莺歌一阵乱骂,这对夫妻自知无理,只能躲到某个墙角猫着。
可谁想,玉堂春那日被抓去,傍晚柳金蟾领他走时,因为他太害怕,死活蜷缩在柳金蟾屋里过夜,怎么劝都不肯回牡丹亭。
两夫妻无法,猫到天黑回去,本计议第二天再来,不想回去等着她们夫妻的是一群苏州城内地道的地痞和流氓——
那一顿揍啊,揍得二老差点驾鹤西归而去。
为何?
柳金蟾从雨墨手里拿里拿到那张仿制的早年卖身契后,悄悄地在上面盖了当年的官府印信,然后就做旧——
又黄又沉的老卖身契,就这么被完美地复制出来。
何以叫做完美呢?
因为真的被玉堂春烧了,旧的看着旧,自然就是没有瑕疵的了,再加上柳金蟾过目不忘的仿写能力,这张假卖身契几可乱真。
就这样,柳金蟾也不让雨墨出面了,亲自领着衙役们去那传说中的,戏院新秀——
花戏楼领人,兼把那幕后主使人兼老板打了一顿板子,同时以强抢她人夫女一罪,一并直接丢进了知府大牢,听候发落——
爷爷的,本大人的买的男人,你也敢抢?
强龙不压地头蛇,可姐儿,今儿就拿你杀鸡敬猴了!怎么的?让你知道什么是民不与官斗——
新任的知府大人,雷厉风行,做事不露风声,可不是好惹的!
这卖过的儿子,还没赎身,又卖二次……
被骗的遭此祸殃岂能放过那对狼心狗肺的夫妻,于是当夜打得二人遍体鳞伤,爬都爬不动路——
本说打完了,把骗去的钱交回来,再补偿我们老板点儿,大家也就算了,不想这二人已经山穷水尽,身无分文了。
问他们二老要钱,二老就全指着玉堂春那儿的钱。
可玉堂春而今爬到了知府帐里哭哭啼啼去了,谁敢去再惹知府大人,最可气的,知府大人还不是承认玉堂春是她的妾,只说买来教府里戏班子的孩子们唱戏的——
说白了,就是个下人。
你能为着个下人,去问他主子要银子,还一要就是三千两?就是妾也不能啊,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那就是人家的人了。
知府大人那脾气,不得说你讹诈,骨头都得给你打碎了——小小乱民胆子大得,知府大人都敢敲诈,找死不是?
大家等玉堂春出来见人。
可一等、二等……新任知府大人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等来都是许多许多的道听途说:
玉堂春被新任知府大人送去了南海散心,据说没个一年半载不回来。
也有人说,他帐里功夫好,知府大人喜欢,将来不出来唱戏,一辈子就锁在后院里当小家雀了。
更有人说,是已经送回了京城嘉勇公府,给知府大人哪个住在京城——美丽又多病多愁身的嘉勇公唱戏,讨嘉勇公欢喜去了……
反正众说纷纭,牡丹亭的新角儿一个接着一个出来,大家就是没看见玉堂春再登台了。
这人挣钱,难;钱挣钱就是利滚利。三千两银子,放出去单是收利息几天就能滚雪球似的,滚出上百两啊——
这么平白的等着一天两天,还可忍。
可一月两月……哪个老板耗得起?三千两银子,搁在古代是巨款,就照二三十文一斤正宗放养纯土鸡蛋的价儿——
放在柳金蟾前世,这样的鸡蛋城里买一元五一个,还得运气好,古代一斤是十六两,那至少也得是二十个吧,正宗家养土鸡蛋都小啊——
一两银子就至少是一千八百块……但苏州城一个最好的织工一月也才一两银子的工钱,营里出生入死的兵哥哥每月俸禄三分银……一两银子,说白了在这大周的购买力怎么可能才值金蟾前世的一千八?
那么三千两白银底线值五百万,往高了抛去,近千万……
换谁,谁乐意让这能****生利的钱,平白就这么没了?土豪也心疼哪!大周的年平均国民生产总值也才八千万两。
眼睁睁看着以为会一本万利,转手便可赚个钵满体满的钱,这眨眼功夫,不仅人没买到,钱没收回,她们还衙门吃了板子,赔了许多钱去,这都还不算她们为出大牢,四处打通人脉,直把关系层层走到知府大后门,赔礼谢人的各色礼钱。
就这样,她们几经周折请人婉转请知府大人吃饭送礼,结果——
结结实实地吃了一个大闭门羹,这什么意思?这就是告诉她们,这以后要想在这苏州地面上混,你们是没戏了,不走,就等着各种小鞋穿吧。
事已至此,这群人也是狗急跳墙了,前半月因忙着出大牢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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