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再没提藕心之事,让林乐容吊了几日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从老夫人那里出来时,脚步也轻松了许多。
那日,沈羿风虽气呼呼地离开,但到了该用晚膳时,倒是又回来了。依然是若无其事地将她盛到碗里的东西都尝一尝,确定不冷不热了,方让她吃。
林乐容虽不惯这样,也说了一次,但沈羿风却好似没听到,依然每顿如此。林乐容不想在这些小事上跟他计较,再吵吵闹闹的,只好听之任之。
一连几天,沈羿风都跟林乐容一起用饭,却只在东暖阁住了一晚,后面的几晚回那边去自睡了。林乐容也不多问,想来,睡床怎么也比睡地上舒服。
何况他不在这边,她也不用一晚上都揪着心防备他了,睡的反倒踏实。
回到院子里,林乐容便见藕心迎了出来。
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藕心。
“小姐,奴婢已经打听了。赵姨娘和锦绣来送茶叶那天,是遇到了如梦。”藕心悄声说。
“你是从谁那里打听的?”林乐容问。
“小姐知道,奴婢跟赵姨娘的人并不熟,除了锦绣,便只认识小姐叫过来的谷雨了。因此想了两三日,也没想出办法来。恰好昨儿谷雨说,赵姨娘不大舒服。奴婢便假说小姐让奴婢去瞧瞧赵姨娘,到了落梅苑。”
“赵姨娘可怎么样?”林乐容听说赵映雪病了,忙打断藕心的话。
“倒是没什么事,只说头晕了两日,昨儿就已经好了。”藕心答道。
“你且接着说。”林乐容听说赵映雪无事,心放了下来。
“奴婢跟锦绣闲聊了几句,便直接问了遇到如梦的事。想瞧瞧她的反应。锦绣倒没什么异样,只说当时赵姨娘跟如梦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分开了。还说若不是那日赵姨娘提起来,她早就忘了这事呢!”
“不过她又说,后来瞧见梧桐姐姐从咱们这里出去,也遇到了如梦,还说了几句话。奴婢又去问梧桐姐姐,梧桐姐姐也说有这事。还说因她来送茶的时候便遇到了如梦,如梦还拿过茶叶瞧了瞧,说了两句真是稀罕之类的。从咱们这里出来,巧的又遇到了如梦,她才记得这么清楚的。”
听藕心一口气说完,林乐容轻轻笑了一下。
就算她对锦绣的话不十分相信,对映雪却是信的。想来当着映雪的面,即便锦绣跟如梦有瓜葛,也不敢做什么,且如今听来,锦绣应该也是个不知情的。
又有梧桐的话在里面。更由不得她不信。
“藕心,找出那副耳坠来,咱们去一趟听雨阁。”林乐容思忖片刻,吩咐道。
藕心很快拿来了耳坠。跟着林乐容出了门。
到了听雨阁,林乐容倒是怔了一下。
前世,她从未来过听雨阁。
她虽一心粘着沈羿风,却也想要做他的贤妻。不想拈酸吃醋的让人笑话。只是在心里,对沈羿风的姨娘妾室们,还是难免有些小小的吃味。对这个刘听荷,更是难免心有芥蒂。
虽见了也亲热地姐姐妹妹的叫,本心里,却是不太愿意看到她们的。
又因刘听荷本就不大跟府里的其他人往来,只会偶尔碰上,倒是既不亲近,也不疏远。
如今来了,林乐容倒有些意外。
她本想着,刘听荷是沈羿风心尖上的人,这听雨阁里面,不说是亭台楼阁,定然也十分精致,却不想,却比别处都简单。
院子里的人也不多,也没有婆子,只有两三个丫头,正坐在屋檐下晒着太阳嗑瓜子说话。
见林乐容进来,有个丫头忙迎了上来。
“大少夫人!”
林乐容瞧了瞧这丫头,长得倒很清秀,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既干净,又不张扬。再看其他两个,亦是如此。
那两个丫头也早就站起身来,见林乐容瞧她们,便对这边服了服。
“大少夫人先请屋子里坐,姑娘她正在后面园子里练功,琴音去叫她了。”那丫头将林乐容让到屋子里,一边端了茶进来,一边说道。
“你也是咱们府里的人?”林乐容问道。
她只知道如梦原是沈羿风的丫头,给了刘听荷使,至于其他的,她还真不清楚。
“奴婢如烟,原也是服侍大爷的。跟如梦姐姐一起,被派来服侍刘姑娘。”如烟回道。“另外两个是外面来的,一个叫琴音,一个叫画境。”
“听名字倒是不俗。”林乐容笑了笑。
想这琴心和画境,也是沈羿风从外面买来送刘听荷的,只听这些丫头的名字,便知道沈羿风对刘听荷有多用心了。
正说话间,一个丫头走了进来。
“回大少夫人,我们姑娘正在练功,暂且还不能停下,还请大少夫人再稍等片刻。”这丫头对林乐容服了服,眼观鼻鼻观心。
“倒是麻烦你多走了一趟!”林乐容对一旁正要开口说话的藕心使了个眼色,笑看着那丫头,想到方才如烟的话,这个应该是琴音了。“你可是琴音?”
“回大少夫人,奴婢正是琴音。”
林乐容点点头,仔细瞧着琴音。
琴音虽是个丫头,身上也是半新不旧的家常衣裳,跟她说话时,亦是一副恭顺的模样,但自有一种不卑不亢之态,倒不像是从外面买来的。
“琴音,你是何时进府的?可还有家人?”林乐容不急不缓地问,像是在聊家常。
“奴婢是跟画境妹妹一起进府的,算着也有两三年了。奴婢有家人,但不在京城,当初卖的又是死契,不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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