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客栈老板抬头望着阴阳宫顶上的苍穹,隆冬的云灰蒙黯淡,还压的很低,映在他的眼帘。风云际会,该有新鲜的血液和充满野心的亡魂祭奠这座古宫了。
他这次把心留在了客栈,把诺言带回了阴阳宫,只要让阴阳君临顺利坐上家主之位,那么他就将带着老板娘再走一遍江湖。
可在这么事关重要的节骨眼上,阴阳君临为什么要挑战宗阳?
宗阳的直觉让他疑虑重重。
在凉眧眼中的阴阳君临,只有幼年时才有笑脸,后来母亲早逝,他也变得冷酷和寡言,因为欢乐和亲情已经与他无关了,一座偌大的阴阳宫压在他幼小的肩膀上,使得他不得不磨练城府,孤身站在权力宝座上,虽然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不容冒犯,但谁又能体会他的内心。其实从最初,凉眧就希望阴阳君临坐上家主之位,因为乌鸦自幼善良纯真,不管是天生还是后天,没有谁比阴阳君临那么对权力向往。阴阳氏家主,不冷血不睿智,又怎么当得上。但这么一个超乎年龄成熟的人,怎么一如既往的不敛锋芒?这么多年过去了,阴阳宫里的人都在揣测阴阳君临究竟修炼到了什么境界,这次不是要揭底了。眼下各股势力虎视眈眈摩拳擦掌,露底不是失了先手。
难道阴阳君临在示拙?凉眧瞬间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阴阳君临傲得天下舍我其谁,连中央云界天羲人都不待见,又怎么会放下比命还要重要的尊严?!
凉眧想不通,他也懒得想了,双手插入袖,他低下头,回身望向小殿门口石阶上坐着喝酒的三人。
“大哥,让我先出场,看我怎么一口气灭了他们!”元贲抱着酒坛子,大大咧咧的跳下石阶,红着小脸蛋拍着胸脯说道。
宗阳微笑着,乌鸦平静道:“大哥,元贲之后由我出场。”
“什么?!”元贲竖起大耳朵,戟指乌鸦道:“小哥,你这是小看我。”
乌鸦丢了句:“你从头到脚哪里不小。”
元贲听罢气得转身蹲下,将酒坛子放一边,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圈,诅咒道:“尿自己裤腿一百遍,一百遍!”
宗阳知道两兄弟都是在为他着想,默默灌了三大口,算是敬乌鸦元贲了,平复了内心的愧疚,他放下酒坛子豁然起身,迎风霸气道:“兄弟们,走!”
对战的场地是阴阳宫三层方圆一丈的极武台,台面呈黑白半圆阴阳家家徽标志,并布有禁制,但凡十方道君绝对破坏不了。极武台靠近阴阳宫顶上的一侧有观武壁,上面还建有阁楼,如此大的武场擂台,论规模简直是天下首屈一指。
观武壁最前摆放了三张红檀太师椅,后面乌檀方椅并排几十座,阴阳宫里的大人物已经悉数到场,最前的三张红檀太师椅本该分别是给阴阳氏家主,阴阳氏最高长辈和阴阳宫首席大客卿坐的,因为阴阳君临还未承袭家主,所以其中一张由阴阳氏明面上修为最高的阴阳霸先来坐。观武壁上强者云集,在极武台中央面朝观武壁也坐了三人,虽然天色转阴,但还是遮了华盖,当中的阴阳君临正襟危坐闭目养神,在他左手边是个披黑色裘皮大衣的强壮男子,金发如虬,高鼻阔口浓眉大眼,是阴阳氏主系年青一代翘楚阴阳无命。右手边是个全身覆纹金黑甲的年轻人,鬼面罩拉起,露着一张普通面庞,最夺目的莫过于背后那对黑翼,此人其实只是阴阳氏支系,但天赋极高,所以被阴阳君临眷顾,名叫阴阳无兵。
之前洒落的纸钱被狂风吹起,如鹅毛雪片飞扬,观武壁下威武大门敞开,在两侧黑甲士的目送下,宗阳三兄弟登场,信步走向极武台中央。
天空有一道身影划落,凉眧坐在了极武台边缘,右手按在右膝上,左手提了一坛子酒。
极武台外远处围满了观战的人,连居高的第二层也人声鼎沸,他们只能看到三个几近黑点的身影走到了极武台中央。
比祭祖大典更牵动人心的大战终于开始了!
宗阳双手插兜席地而坐,乌鸦则抱胸而战,元贲继续往前走几十丈,站定后面朝着阴阳氏年青一代最耀眼的三人,呼着热气,一息比一息悠长,一息比一息剧烈,神情也越来越兴奋,忽戟指三人热血沸腾的吼道:“你们听好了,小爷我要把你们都灭了!”
元贲的叫嚣响彻整个极武台,同时传入了观武壁上每一位大人物的耳里。
阴阳君临睁开了双眼。
阴阳无命豁然起身,蒲扇大的手一把扯掉裘皮大衣,如佛家信奉的金刚之躯展露无遗,背脊上竟长了浓密如铁的金毛。他见元贲没有亮出本命物,也就弃了他放在身侧的两把巨型龙胆魔首锤。
“虽然不能杀你,但折断你的四肢应该可以。”阴阳无命走到元贲近前后,两边嘴角斜向下咧开狞笑。
元贲放狠话怎么会输,怒目道:“小爷我绝对往死里轰!”
阴阳无命俯视元贲,冷笑了起来。论狂,同辈中有几人比他有资格,天生是阴阳氏主系,修为更是达到了十方道君大圆满境界,父亲阴阳朔不止是阴阳君临的四叔,还是阴阳君临的亲姨父,他们家向来站在阴阳君临这边,只要阴阳君临坐上了家主之位,那么父亲的权势除了阴阳君临还有谁能凌驾?!面对区区地皇的手下,若不是阴阳君临的命令,他都不屑一战!
元贲已经手痒很久了,对骂哪有全力大战来的爽快,他虎目瞬间血红,身体破开阻挡在两人之间的空气,猿神虚影正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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