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静云没有马上回答,她的确想过,只是如今知道了前世过往,她有些同情楚阳,重生之任注定背负的比旁人更多。经历过背叛,灭国,身死,任何人都难免偏执狠辣,可是慕容忧已死,她必须救出慕容一家。
“慕容氏并无过错,能不能放了他们?”姜静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楚阳看着姜静云。眼光如刀似冰。片刻后勾起嘴角笑道:“来不及了。”
姜静云心中一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什么来不及了?你在说什么?”
楚阳看了看天色。“慕容氏勾结乱党,罪名已定,在画押定罪的时,便立即问斩。如今这时候,恐怕人头已经挂在城墙之上示众了。”
“你!”
姜静云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最后一丝意识还在的时候,她只觉得小腹绞痛难忍,似乎有股热流从两股之中涌出……
这一次。姜静云没有做梦,她觉得好累好累,黑暗中一片平静。似乎有一个声音在问她:“你不想撑下去了么?”姜静云点点头,是啊。她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了,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她又该去怪谁?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就这么一直昏迷下去,不用起来面对这混乱荒唐的一切。
待得姜静云醒来之时,距离她倒下已经三日有余,姜静云一睁眼便看到茑萝在抹眼泪,红樱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我这不是好端端活着呢,你们都哭什么?”
姜静云勾了勾嘴角,苍白的脸色浮现一个抹笑意,看的茑萝更是心酸,她掖了掖被角,说道:“主子,你都昏迷三天多了,奴婢们这是担心啊。”
姜静云刚要开口,突然觉得不对,伸手慢慢地向小腹摸了过去,待得按倒平坦得有些凹陷的小腹之时,她脸色大变,“出了什么事?我的孩子呢?”
茑萝强自笑着,眼圈却是红了,“主子,你别着急,身子养好了,以后还会有的……”
后面的话姜静云已经听不到了,她的孩子没了,这个她还没见过面的孩子,就这么短短地和她相处了这些日子就没有了,她一阵眩晕,胸口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心中慢慢的都是绝望。
“皇上驾到——”
听到宣报,茑萝和红樱都赶紧跪倒在地接驾,楚阳许是得了消息,竟然这么快就来了,似乎就在门外等着一般,姜静云一见楚阳便闭起了眼睛,将头扭到里侧,她实在不想看到楚阳,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说没有一点怨恨是不可能的。
“你……你可感到好些了?”楚阳的声音听着有些不安。
“可是身体哪里难受,朕宣太医来?”见姜静云没有反应,楚阳又问道。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静静。”姜静云动也不动地说道。
楚阳脸色一滞,静了半晌又试探地问了几句话,见姜静云不肯再开口,只得吩咐茑萝等照顾好姜静云,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那若有似无的叹气声,让姜静云心头莫名一酸,一口气堵在胸口,看来这宫里是呆不下去了。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吧,就在她最纠结犹豫的时候,上天收回了她的孩子,让她再无牵挂不舍,走吧,真的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只是为什么心里会觉得这么痛那么难受?
姜静云这次养好小月子,能够起身走动之时,已是一个月后,期间楚阳来过几次,可姜静云不是避而不见,便是一言不发,楚阳并不觉得尴尬,还是隔三差五地跑来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语,也许是对姜静云这次小产的愧疚,他一直也未替过迁出长生殿之事,连言语间都是小心翼翼的,时常暗自打量姜静云的脸色。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日在熙和殿将一切说开了之后,楚阳似乎放下了一些什么,正常了许多,再没有出现过你疯癫着魔的模样,言语间似乎透露出让人收敛了慕容家众人的尸首好好安葬的意思。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姜静云心想,人都已经死了,这些身后事不过是让活着的人心安罢了。
“云儿,慕容家就葬在离皇陵不远的云梦山上,那是钟灵毓秀之地,从未有臣子安葬的先例,朕厚葬了他们,你该满意了吧?“
想起楚阳的话,姜静云不由摇了摇头,也许他也后悔了,只是这一切都来得太晚了些。不过楚阳的话倒是让她想起一事,按照大晋律例,犯了谋反之罪,是要抄家灭门的,只是未满十六岁的女儿家,是可以免除斩刑,没入教坊司为官妓的,她记得慕容忧还有一个妹妹,是慕容父母年纪大了之后偶然所得,比他小五六岁,如今应该只有十二岁,想来是被送到了教坊司。
姜静云寻了一日楚阳有事的时候,带着人去了教坊司,她要见见慕容忧的妹妹,教坊司那种地方,她不能让慕容家唯一的血脉受此侮辱。
因为身份的关系,她只带了茑萝和红樱两人,纤云这些日子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姜静云抱了离宫出走的打算,并不约束下头的人,实际上,出了几个得用的她已经陆续放了人出去。
教坊司跟长秋殿一个东一个西,都在宫中最角落的地方。教坊司里都是些罪臣之女,曾经的千金小姐如今都成了登记在册的官妓,为朝中官员服务,甚至一些帝都的公子哥儿好色之徒,若是出得起银子有门路,那也是可以享用的。教坊司一墙之隔就是宫外,宫墙上开了一道小门,专供他们这些人进出,一到了晚上那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这教坊司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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