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夫人脸色一白,心中一阵慌张,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棘手难题,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好,姑且让你一试。”
姜大老爷皱眉道:“她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没得添什么乱?”
姜大夫人换了笑脸,做柔顺状说道:“老爷,怡儿就是在她这里中毒的,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有办法也不一定呢,让她试试吧。”
姜静云不禁对这位大夫人高看一眼,这话里绵针埋了不少啊,不管治好治不好都没她的好,只是这时却也顾不得跟她计较,姜静云中的可是附子泽兰香,这么拖延下去不死也活不了。
见姜大老爷点头,两个嬷嬷松了手,姜静云顾不得疼痛,赶到床边,果然看到姜静云面色粉红,呼吸平顺,像个睡熟的瓷娃娃一般,翻起她的衣袖,却看到大片紫红斑块,一团团触目惊心,果然是附子泽兰香毒发的情景。
“快去打盘水来,再拿些皂角粉,越多越好!”姜静云翻了翻妹妹的眼皮,见眼底已经开始充血发红,果断吩咐道。
也许是这姜静云的沉稳和气势镇住了那些仆妇,居然没人问过两位真正主子的意思便匆匆赶去准备东西了,姜大老爷和姜大夫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许是太久没理会过这个女儿了,怎么瞧着跟从前全然不同了呢?
“好,就这么灌下去,不要停,继续灌,直到她能吐出东西为止。”姜静云没有理会他们的猜测,只是有条不紊地指挥丫头们泡皂角水,替姜静云灌肠。这毒没有解药,只能尽量让云儿将肚子里有毒的食物吐出来,减轻伤害。
不知道灌了多少皂角水下去,一个丫头试探地问道:“还……还要灌吗?”
姜静云也有些犯嘀咕,这小丫头人看着不大,肚子容量倒是不小,这么多水灌下去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看小肚子都鼓起来了,姜静云咬咬牙说道:“继续灌!”
正在此时,姜静怡突然一阵抽搐,水从嘴角溢了出来,姜静云眼睛一亮,上前扶起妹妹,片刻后便见她大吐特吐起来,几乎吐出苦胆来了才停下,虚弱地动了动嘴唇,眼睛一翻又昏了过去。
姜静云将她放好,拭去妹妹额头的汗水,姗姗来迟的大夫才赶到,上前一把脉,半晌摇头说道:“这毒性恁地霸道,老夫行医多年,竟然从未曾见过。”
姜大老爷皱眉说道:“连胡大夫都没有办法?那怡儿这孩子……”
姜大夫人也作势抹了抹眼睛,哽咽两声说道:“这老二夫妇回娘家省亲,若是回来看见怡儿这幅模样,依着弟妹那脾气还不翻了天啊?”
姜大老爷一听也紧张起来,连忙问大夫,“有没有什么办法?只要能救醒这孩子,多少诊金都不在话下。”
那大夫摸了摸胡子,“姜老爷不必担心,这毒性虽然难解,不过方才诊脉却发现脉象平稳了许多,似乎大部分毒性都拔了出来,三小姐生命已经无虞了。”
姜大老爷松了口气,姜大夫人也忘记自己是演技派了,顿住擦眼睛的动作问道:“你……你是说怡儿没事了?”言罢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姜静云,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失望。
“三小姐命是救回来了,可是她年纪太小,又耽误了些时候,奇经八脉都被这霸道的毒性侵蚀了,恐怕……恐怕以后都难以清醒了。”
“什么?”姜大夫人惊呼一声,花容失色。
植物人?姜静云也是心中一沉,没想到一个疏忽却害了这怡儿这个丫头,这么一个花骨朵儿似的姑娘以后就要长眠病榻了,也许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她明明已经替怡儿催吐了,怎么还会如此呢?
姜静云默默走到桌边,夹起一块糖糕放进嘴里,顿时一股浓重的杏仁香味便在嘴里弥满开来,她赶紧吐了出来,尽管如此还是感觉到舌尖一阵麻意,用凉茶漱了多次口方恢复些知糕哪里来的杏仁味,姜静琳可真是舍得,这么罕见的附子泽兰香千金难求,竟然跟不要钱似得放了这么多。想必是听说自己喜欢吃甜食,特意挑了这个糖糕下重本,却误伤了姜静怡。
“这都是你的错!”众人沉默之际,姜大夫人突然发难,指着姜静云说道。
姜大老爷看了看夫人递过来的眼色,立刻附和道:“不错,把这个大逆不道谋害亲妹的孽女给我绑起来关到柴房等待发落!”
姜静云苦笑一下,乖乖将手背在身后,一边等着仆妇们捆绑一边好心提醒道:“别忘了上报太子殿下,撤销旨意。”
“不用你操心,像你这样的蛇蝎心肠的下贱胚子怎么配进皇家!”姜大夫人志得意满地叫嚣着,这些日子碍着太子殿下的身份不敢像从前那样随意辱骂这个小贱人,她早就忍得十分辛苦了。
“您说的对,太子殿下自然是大姐姐更适合些。”姜静云从善如流,点头答道。那个sè_qíng狂她姜静云自然配不上,还是留给真正蛇蝎心肠的姜静琳慢慢享用吧。说起来那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女,竟然这样心狠手辣,实在让人出乎意料,看来天生是为后/宫而生的,就这么被她搅合了可是罪过罪过,赶紧拨乱反正才是上策。
带着这样的信念,姜静云即使身处阴暗潮湿到处结网的姜家柴房,依然处之泰然——若是有人能把红樱的嘴堵住那就更完美了。
“姑娘,你没有害三小姐啊,他们怎么能这么诬陷你呢?”
“姑娘,我们该怎么办,会不会被饿死在这个小黑屋子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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