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衡追问道:“长寿也好,究竟能有多长?”
李归答道:“看机缘,短的话七八十岁,长的话百二十岁也不稀奇。”
封衡变色道:“人生七十古来稀,若是能使人人长寿至此,已经堪称是改天换日的手段了。”
荀攸沉声道:“世人羡慕的大道尽在使君眼前,为何使君还留恋于这凡间的蝇营狗苟,岂不惹人笑话?”
李归严肃的说道:“我的大道不是个人成仙得道的大道,单凭我一人根本不能成事,而是要依靠无数才智之士、几代乃至几十代人的艰苦奋斗才能成就的。”
“我的道就是法则,凡人掌握了法则就可以做到神仙才能做到的事。”
“人握起刀枪就可以匹敌虎豹,穿上衣服就可以抵御严寒,这就是道,最最普通却至高无上的道。”
“我能做的就是指引世人前进的方向,使得大道能尽可能的为人所用,改善世人的生活。”
荀攸闻言沉思了一会,说道:“我听说社稷之安,在于德而不在于奇淫巧计,只要能使得人人安贫乐道,自然世道太平,人民安居乐业。”
李归认真的看了看荀攸的眼睛,荀攸也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李归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
对于荀攸他本是志在必得,但是要是和他的根本原则相比,他宁可得罪荀攸。
他对荀攸、封衡两人道:“听了公达先生的话,我突然来了诗兴,还请两位品鉴一二。”
荀攸、封衡都吃了一惊,又瞬间被激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李归之前只有一首诗传世,却是难得的佳作,但很多人都怀疑是他的手下所做,今天能当场得见他作诗,实在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李归只觉得胸中气闷,起身来到院中,远眺着远处的青山如黛,缓缓吟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荀攸、封衡听了都是心神一震,反复咀嚼之下只觉得这首诗恰如平地而起高楼,实在是难得的好诗。
而诗里面流露出来的那种悲天悯人的胸怀和对世道的控诉,更是发人深思。
过了好一会,封衡才叹道:“单凭这一首诗,使君便可以说是才华盖世了,以后再有人敢胡乱质疑,我一定要和他辩个明白。”
荀攸则深施一礼道:“非至情至性之人不能有此天成之句,使君的仁德之心由此可见一斑,荀某万分佩服。”
李归微微一笑,心里对荀攸的话却是有点不以为然。
他喜欢这首诗,所以曾经查过这位作者的生平事迹,看了之后只觉得一阵阵齿冷。
人之善变一至于此,谁知道能吟诵出这样悲天悯人诗句的人真正做了官之后,骄奢淫逸更甚于一般人,可见所谓文如其人实在是放狗屁。
他诚恳的对二人道:“世间事不是只靠仁德之心就能做到的。”
“如果农夫辛勤一年得到的粮食很少,哪怕只拿走十分之一的收获,他的家人都可能饿死,甚至全部保有自己的收获也不能存活。”
“而如果他的收获够多,那么哪怕拿走他十分之九的收获,他也会觉得生活过得很轻松满足。”
“所以说安贫乐道固然是重要的,但是生产的能力才是真正的根本。”
“在我看来,凡是有利于提高生产的技巧都是国之瑰宝,管子曰仓廪足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就是这个道理。”
荀攸闻言心中有了触动,不禁若有所思。
这时李归接着道:“我自小就有一个梦想,想要改变这个不公的世界,建立起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两位想不想知道我理想里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封衡道:“固所愿,不敢请尔。”
李归大声道:“在那样的世界里,一个人七十而亡大家会扼腕叹息他是英年早逝;孩子会因为厌倦了吃肉而恳求吃点青菜;妇人会因为衣服太多不知该穿那件衣服而烦恼。”
“在那样的世界里,无论出身贵贱每个孩子都可以入学堂学习,老人都可以找到依靠,外敌不敢入侵,盗贼不敢现世,官员不敢贪腐。”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心里都充满希望,这就是我想要建立的新世界。”
荀攸、封衡两人都被他这番话彻底的震惊了,这是怎样疯狂或者说是宏伟的抱负!
配合着李归依然年轻的面容,在夕阳的斜照下,显得是那么的神秘而庄严!
封衡喃喃道:“世间真的可以建立这样的国度吗?这是天国,而非人世啊!”
荀攸突然低声道:“功满人间,祸延子孙,道祖老子曾曰:吾有三宝,保而持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其中真意使君可曾体会?”
李归正色道:“我却是这样理解道祖的话的,那就是为君者不要好大喜功,而是应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话已到此,再说下去也已经没有什么意思,再加上天色已晚,李归不顾封衡的挽留告辞了两人自行下山和一众将士安营歇息去了。
第二天,李归一早就上山了,但是封衡却遗憾的告诉他荀攸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这下不仅张辽,就连庞德等人也愤怒了起来,但是李归却毫不在意,与封衡聊了半天医道的见解并商谈了将来医学院的建设方案才兴尽而归。
回去路上,为了缓解众将的不满,李归提议干脆去游猎一番。
这个建议大合众人心意,大家都高兴了起来。
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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