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干,略带一丝压抑的冷酷无情气场;以及对人低声下气时嘴角那一抹如神经衰弱病人一般的抽搐,最终全部被络腮的三角浓髯掩盖得颇为彻底。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一部令其看上去形似粗豪豁达的胡须,那么其外形的奸毒阴狠便容易暴露得多。
这,便是麻叔谋了么。萧铣此前根本没有见过麻叔谋,虽然此刻在进门之前,已经从衙役那里得到了麻叔谋来访的消息,心中有了点儿心理准备,但是真正到了看到真人的那一刻的时候,依然有一种阴冷的错觉。
演义野史上说麻叔谋喜食人肉,是隋唐之交仅次于朱粲的天下第二大吃人狂魔。但是既然做了穿越客,再回头来看人时总不能用别人还没做的事情就审判对方,所以萧铣还是只有耐着性子,就事论事地接待了麻叔谋。
上茶毕,萧铣先端起碗来抿了一口,说道:“麻少监恰才说,是要来借船的?想必是运河湖州段的吴兴塘、西苕溪两段,也需要爬犁船和链斗船来犁松河床、协助挖深了?”
“萧县令还是直呼麻某表字好了,麻某与萧县令都挂着江南河少监的名头,麻某如何敢在萧县令面前托大?萧县令说的倒是一点不错,麻某也是在巡视武康县境内河道时,见了萧县令治下土地修河如此高效,心中艳羡,才斗胆提出这一点。麻某也知道萧县令是在太子面前立了保证的,整条河道能快点完工的话,对咱也是合则两利的事情。当然麻某也知道这些船是萧县令弄来的,额外花费钱粮人力想必不少,麻某也不敢求白白借船,只要有什么麻某能出面帮忙做的,萧县令觉得可以互通有无,尽管说来便是。”
听了麻叔谋如此豪爽地表态,萧铣倒是沉吟着没有马上接口,故作喝茶之状拖延了那么数息时间以便好好思考。看麻叔谋的态度,那着实是个知道借势和巴结的官僚,站在萧铣如今的立场上,自然觉得对方上道。但是萧铣此前没想过拿这些船去交换什么,至少如今这个时间点,他原本是想先在自己杭州段的一亩三分地里把全套工艺都试验透了,看出阶段成效了,再顾及友邻单位,所以当下居然卡壳了不知道该提出些什么要求才好。
“大家都是为朝廷做事,萧某也不是吝啬之人,如何会斤斤计较。只是拨给船只的话,叔谋兄若是用别的水手操船,只怕训练精熟之前,效率会大大降低,所以少不得还得从萧某的民夫中一并借精熟水手;而且这些船看着高效,但是用起来的时候一炷香便挖河泥一千石,犁头和铲斗的刃口磨损也是不小,连续几日挖下来,便要换掉百来斤铁料……”
“这些有什么可说的,麻某自然会照价折一些人工铁料给萧县令的——唔,萧县令随船借一个水手,麻某便从咱湖州、甚至苏州刺史的份额内征发五个民夫给萧县令调用。至于铁料,一艘船借一天,咱便支应……一百斤铁料给萧县令,也从湖州的账目上走——咱一心同为朝廷,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湖州户口倍于杭州,苏州更是富庶,以萧县令与太子妃的关系,当初却被放到了杭州这样的地方,想来也是上头有人看不得萧县令建功啊!”
萧铣眉毛一挑,甚至觉得自己的菊花一紧。麻叔谋说得这么直白,莫非是选边站队的节奏了?这便想纳投名状投靠自己?不可能吧。和自己有龃龉的,那可是如今大隋军中前三的巨头宇文述啊,再过几年,如果杨素老死了,宇文述在隋军中就再无敌手了。
“叔谋兄说笑了,下官年少认浅,却有些听不懂呢。”
“萧县令莫非不信麻某结好的诚意么?”
“好了,这个话打住,咱谈公事便谈公事。借船的事儿,萧某已经应下了。不过这江南运河今年修的不过是南段,来年太湖以北连接长江的那一段,不是还要着落在咱手里?虽然专业的船只已经够用了,但是有了萧某的这个修河之法,不需要全程挖旱渠,则手头的船是多多益善的,哪怕丝毫不作改造,光是用来运土运粮运人都好……”
“萧县令说得是。”
“但是呢,萧某手头这些船,去年时是怎么弄来的,叔谋兄应该也是有过耳闻吧——当初咱可是担了老大的干系,才通过李少监居中为证弄来的。”
“麻某明白了——萧县令便看好了,如今咱虽然做得快了,但是终究只有咱自己知道,还不是卖弄的时机,但是只要到了下半年,但凡这修河的进度超过了预期,麻某便联名李少监弹劾扬州水曹参军柳括一个畏葸不前、敛船营私、不顾朝廷大局的罪名。”
“痛快!”萧铣终于确认了麻叔谋的态度,而且至今都没有落下关于他自己的什么把柄,至于麻叔谋是否真如他说得那么可信,完全可以等对方立了这个投名状,“不过,李少监有些怕事儿,只怕不太肯出头。”
“麻某与李少监同处一地,且此前便共事多年,知道如何劝说李少监。若是不成,麻某单独也会做这个出头鸟,只要到时候咱的任务超额完成了。”
萧铣笑意更盛,把茶水一口喝完,最后补充了一句:“不知叔谋兄为何与小弟交浅言深呢。”
“麻某自问看人还算准。不管萧县令上头得罪的人是谁,麻某觉得,有太子妃顶着,萧县令将来定然是前途无量。何况,还有年纪的优势摆在这里呢——纵然麻某跟着萧县令混,暂时也恶了上头的大人物,只要萧县令提携麻某还有一口气在,以咱的年纪,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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