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面露愧色道:“晚辈知道自己才疏学浅,本领低微,自保尚且不足。”
其实方仲也非那般不堪,只是在那女子面前,自然相差甚远,方仲从下山开始,一路所遇有诸多高手,每一个都可稳压他一筹,使得方仲确实觉得自己还差许多,但这是眼光不同,眼界高了,自然衡量的标准便不一样,若方仲所遇都是些小鱼小虾,人人不是他对手,反而会生出天下英雄不过如此的感慨。
那婆婆道:“你既然不会役鬼之法,可曾想过自己去学。”
方仲摇头道:“这等法术,晚辈不屑去学,更不敢拿父母当做练法器物。”
一见方仲毫不犹豫拒绝,那女子脸色一沉,冷声道:“怎么,你也以为役鬼法是个邪法?哼,若是婆婆说你可借此超脱你父母,而你更可于中得益,你还会这么认为么?”
能够让父母之魂摆脱如今这种样子,哪怕魂归地府,也比身为役鬼之身要好,如今听那女子有超脱之法,如何能不动心,方仲望着她应允不是,拒绝不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看着方仲囧样,冷笑着道:“你若是想学,便来求我!”清风刮过,白色身影化为一股雾气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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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到方仲怏怏而回,普玄忙道:“你去看的结果如何,有没见到仙儿?”
方仲道:“我见到了。”
普玄和定观喜道:“那人呢,你带来了没有?”一边往方仲身后探头观望。
方仲摇头道:“我走时她已睡着,便自己出来了。”
普玄和定观不禁又露出失望之色,普玄叹气道:“没有关系,说不定等过几天仙儿自己就出来了,到那时我们团聚也是一样开心。”
钱文义插口道:“方仲随我来天师道可不能逗留太久。”
普玄点头道:“这个贫道自然晓得,钱道兄不用担心,并不敢耽搁诸位多久的时间。”又转头向方仲道:“听钱道兄所言,仲儿能在玉虚宫里学艺,也算是出人头地,贫道欣慰的很。”
钱文义笑道:“二位道长和方仲感情甚笃,难怪此次前来他会如此开心,只是来日方才,不急于一时,方仲和我暂且下山,明日再来叨扰罢了。”其实明日是否能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凡事都要禀明卢公礼才能做最后决定。
不料方仲却道:“弟子暂且不回,想在道长这里歇息一晚,不知师父能否应允?”
普玄正要他这句话,连忙道:“师弟还不快去收拾一下。”定观也是见机之人,答应一声,小跑了去收拾房间。
钱文义微一皱眉道:“你要留下来?”
方仲点头道:“是,还望师父回去后和卢师公说一声。”
钱文义想他们也算久别重逢,倒也不好拂其意,便道:“好吧,你执意如此我不强求。二位道长,在下暂且告辞。”举手和普玄等人作别。
金菊花在一旁小声嘀咕道:“我觉得此地山清水秀蛮好的,方仲留得,为什么你我留不得。”
钱文义道:“你懂什么,恩师本就有言,上了天师道及早传讯回去,再说这里屋陋房稀,你千金之躯也住不惯,还是回去好了。”
金菊花笑道:“你倒是真会为我打算。”虽然言笑晏晏,心下却想这一回了德济寺,有卢公礼和静恩在,二人相处可就难了。
钱文义和金菊花告辞离去,方仲便留了下来。转眼夕阳西下。
夜已掌灯,普玄掌起一盏油灯,虽然点了,那豆大一点的灯芯晃来晃去,昏昏暗暗照看不明。三人围坐,互诉别后之事。方仲把在昆仑之事简明扼要说了一遍,又问起普玄和定观来天师道后行止、
普玄道:“这天师道兴起之前,本是巫鬼道的天下,可惜后来突然就销声匿迹了。我等来后,张天师念在其父的那一点渊源,虽然客气,但也不曾援手帮忙,把我茅山从太乙教的手中拿过来。”
方仲问道:“不知那巫鬼道和魔教的役鬼堂又没关系?”
“这个贫道并不清楚,不过听说这天师道里许多弟子原本就是巫鬼道的人,我和师弟刚来那时候还特意留心过,果然发觉有些奇特。就说你们所见的那个马武,称作大祭酒,这在道门里可有这种称呼的,只有那信奉山神野鬼的巫鬼道里有这执事。而且这天师道门下之人,相互之间时不时有鬼吏鬼卒之称,可见那巫鬼道融入这天师道,的确不是空穴来风。”
方仲点头道:“这巫鬼道果然神秘,道长来了这么久,有没有见过天师道里有人使用什么鬼法?”
普玄摇头道:“并未见过天师道的弟子用鬼法伤人,不过也许是贫道孤陋寡闻,见了也不识得。他门下有如此多巫鬼道之人,就算流传下来一二鬼法,也在情理之中。需知善恶都在一念之间,这鬼法也是如此,看是谁在用了。如役鬼堂那些人手中使用,便都成了邪法,自然人人痛恨,若果落在道德高深之士手中,说不定就是一件善事了。”
方仲低声道:“善恶都在一念之间。”这番道理,自己何尝不知道。
普玄道:“你路途劳顿,早些安歇吧。”
正要端起油灯走开,方仲轻声道:“我要再去陵墓一次。”
普玄一怔,说道:“都这么晚了,要见仙儿的话明日不迟,歇了吧。”
定观也道:“这夜晚昏黑,夜路本就不好走,你现在去,也不怕吓着,那陵墓里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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