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菊花奔得充满,裙裾下摆都被地面上那零零碎碎的凸起之物拉扯坏了,连绣鞋都掉了一只,赤了足没命介逃跑。
听得身后追逐之声愈近,心里惊惶,反而盼望起撞见鉴花堂的人来,明知那是个火坑,也只好跳下去。在鉴花堂至少还有一丝翻身机会,若是现在就被人杀了,一切都无从说起。
她边跑边看,见前方不远有火光隐现,虽然隔了几丛竹林,还是可见人影在彼,狂喜之下急忙赶去。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一看,先自吃了一惊,只见前面竖着好几个火把,正有一群人在两人率领之下向邀月堂方向而来。
这些人根本不是鉴花堂或其他几堂人马,一个个身背阔剑,身着道装,竟然是华阳门的人。
领头的不是别人,一个正是昆仑派的卢公礼,另一人是华阳门的贾光南。
金菊花的突兀出现,华阳门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卢公礼皱眉道:“这女子是谁?”
贾光南看了看,道:“兴许是魔教之中落单之人,恰巧被我等遇见。”
“哦?”卢公礼微微一笑道:“既然是魔教中人,那贾先生还不动手。”眼光往远处那女子一瞟。
卢公礼分明就是想借华阳门的人去杀金菊花,以证华阳门结盟之心。
贾光南微一错愕,随即明白了个中含意,哂笑道:“此等小事,何用劳烦在下动手。”
金菊花非是不知道这样暴露身形易于引人注目,可她也想出一个自作主张的小聪明来,那就是尽量装得惨一些,把乌发打散,裙裾扯破,刀伤显露,再一瘸一拐的,只要显得够狼狈,那些自诩正人君子的人就不屑在众人之前动手。若是无人处,金菊花不敢这样做作,越是有人处,她就敢估摸着这些人的行事作风而冒险。自认英雄豪杰的人谁会对一个弱不禁风的伤残女子下毒手。可惜今日的金菊花却判断的有些差了!
贾光南冷冷地道:“武连风,除恶务尽,你去把这女子杀了吧!”
在华阳门弟子之中走出一位蒙了半边面孔的青年,旁人也看不清他面目,只见此人躬身道:“弟子谨听师叔吩咐。”随即从背后抽出银色长剑,疾步往金菊花走来。
在华阳门弟子丛中有人冷笑道:“这种杀女人的功劳,也只有武师兄能够胜任。”
武连风听在耳中,眼角微微一抽,只当没有听到。
金菊花眼角余光掠到有人向她走来,心里惊惧,想不到真有人要在大众之前杀自己这样一个惨兮兮的弱女子,这些人什么时候不重假仁假义的名节了?
金菊花察觉不妙,逃生的yù_wàng让她转身便跑,连腿脚都变得灵敏了许多。武连风在后看到,冷笑道:“原来是假装的,我还以为真的是个哀哀待毙之人,险些被你这妖女骗过。不要走,吃我一剑!”他这样一说,无非是想让旁人知道,自己非是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其实谁不看重名节,若非贾光南亲口点名,武连风是绝不出来抢这个风头的,既然出来了,就要借机抹黑一下对方,好让自己变得理直气壮。这世上但凡两厢争执,不管强弱对错,都要编排对方的不是,给自己找个合适的借口,以显得自己的行为是合理的。
武连风初遇方仲时,还只是凝气期的修为,经过这几年忍辱负重的苦修,早已突破炼精化气。他把宝剑一祭,一道银光飞去,金菊花应声仆倒。那一剑并未刺到要害,只是把金菊花腿脚割伤后不能逃跑。武连风把手一招,银剑又飞回手中。他几步赶到金菊花身前,一脚踩住其脊背,喝道:“妖女,还往哪里走?”
金菊花挣扎回头,啐道:“这世上尽都是你等这些虚伪小人!”
武连风冷然一笑道:“骂得好,世上小人颇多,在下也深有同感。可你这贱人装模作样,又何尝不是一个虚伪的小女人。”
金菊花想不到此人虽然面目可憎,口齿倒是犀利的紧,绝然道:“你要杀便杀,还说什么废话。”金菊花也不指望有谁能来相救,世态炎凉,自己活得凄苦,不如死了拉倒。
武连风冷哼一声,把银剑提起,凝视一会后,又把剑放下,回身对着贾光南道:“师叔,此女虽然可杀,可我武连风仁义为怀,不忍下手,你说该把她怎样?”
贾光南道:“师侄自己拿个主意即可,又何必问我。”
武连风恭敬万分地道:“弟子岂敢自专,既然如此,我可要下手了。”说着话,把银剑已经抵到金菊花面门。
金菊花怒道:“作恶也要沽名钓誉,我即便是个小女人也比你们这等真小人要光明磊落万分。”
武连风淡淡道:“我等牢记着尊卑有礼,长幼有序,都是些安分守己的正派弟子,当然要看重名誉了,哪像你这等贱人不知羞耻!”银光一划,已在金菊花左侧俏脸上割了一剑。那一剑并不深,只是划出血来。金菊花惊叫一声,见他并未立下杀手,不知他是何用意,莫非还要故意折磨一番。
武连风把宝剑收回,又缓缓对着金菊花右侧面门。
金菊花还真怕被他划花了面庞,就算死了到地下也做个丑鬼,又怎会甘心,芳心惊颤之下破口大骂道:“没卵蛋的臭男人,有屁个胆量,知道你羞于见人,蒙了半边面就以为人家不识,有种就给我一个干脆,不然一定到处传言,说你是个怎样货色……”金菊花是鉴花堂出身,什么话儿说不出口,温柔起来自然仪态万千,可扮起低俗样儿,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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