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那小子跑了,杀了我们俩个弟兄,伤了三个。”灰头垢面的丁可泽拎着手中的漆盔气呼呼的说道,说完朝地上重重的啐了一口。
泛着几个泡的黄白色浓痰大冷天里冒着些许的白气,很快散发出了淡淡的腥臊臭气。
旁边一个身穿土灰黄色袈裟的方丈及两个灰袍僧人赶紧低头,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
众人纷纷拧眉丁可泽见了有些脸红,用靴底使劲儿捻了捻又四处的划拉了几下,直到那地方脏兮兮的发干才住了脚。
一身戎装的楚随风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右手五指不自觉的握了一下悬在腰间的暗紫色剑柄儿。
他们此刻正在雁塔上瞭望,这里是全城的最高点,也是最佳的瞭望点,因此被历代布置成瞭望台样式,里面所需物品一应俱全。
墙壁上原先的十八罗汉及不知名的比丘尼绘彩仍在,只是年头久了有些黯淡掉色,与旁边簇新的武器弓矢拼在一起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刚刚楚随风跟方丈聊过,对方告知这座塔建于南宋治平元年(公元1064年)。
该塔为楼阁式十三层平面八角型砖塔,塔底层东西长23米,南北长22米,高40多米。
雁塔有四门,入北门可攀至顶部,南门内有一尊石雕女神像。
塔内藏有五部北宋刻本《妙法莲花经》,一部写本《陀罗尼经》,一个精致的小银塔和一具石函(棺)。
小银塔用银质薄片砸合而成,造型优美,玲珑剔透。石函内有水,水上漂浮着银质薄片船,水内有舍利子。
从这里俯视莘县全城极为清楚,城内街道纵横,楼宇交错,文庙、城隍庙、舍利寺、子路书院、秦黄堤遗址、点将台、金代铁钟、县衙堂如同玩具积木一样的堆在地上。
街道上走动的净是些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如同平时在草丛里搬运食物的蚂蚁。
东西南北四处城墙上也有人来回走动,几个城门都有人盘查,楚随风知道那是吴十一带人巡视城防。
城外黑压压的排着长队,那是正在进城的难民。
他们昨晚进城之后就拉起了四周的吊桥,原因很简单,怕敌人趁机混进来。
今天楚随风一早就给这些人分配了任务,吴十一负责城防巡逻,谢迁负责收拢伤兵诏募民兵,期归崖马三负责收集粮食物资武器等后勤装备。
乙邦才由于昨晚带人盘查整宿没睡,特许了一上午休息。
丁可泽率着刘绍义等亲兵负责随时将他的口令传递给谢迁他们。
刘绍武走了,回去拉人去了。
刘绍武有自己的算盘,榆园最近粮食物资奇缺,来这里三四千弟兄的吃喝便有了着落。
不过楚随风要他帮一个忙,一个大忙。
开始他不情愿,后面不知怎的让他弟弟刘绍义知道了,对方直接用刀架了脖子。
干不干?不干对方就劈了他。
搞得刘绍武心里那个恨啊!
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个蠢猪弟弟来着?
转念一想,不如先答应下来,后面走一步看一步吧。
楚随风望着刘绍武越来越远的一行人马嘴角儿微微动了一下,他需要对方帮忙,尽管对方提出的条件苛刻些。
白银十万两,精米二千石,且朝廷必须下令赦免他们所有的罪行,委任对方正五品千户职务。
只能答应,现在他没有还价的实力。
一千马贼,三千山匪。
这都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土匪,比自己正在招募的民壮,甚至莘县千户所原有的士兵都强。
一阵儿冷风袭来,楚随风下意识的拢了拢盔领,身上发出轻微的哗哗链甲声响儿。
这时,楼下腾腾腾的上来个士兵,扶着刘绍义的耳朵儿说了几句,后者赶紧到丁可泽身边一阵儿嘀咕。
丁可泽整了整身上的铜钉绵甲来到楚随风身边,躬身一禀说道。
“千户,当兵的民壮很多,现在已经超过一千人了,谢迁派人来问还招不招?”
楚随风听后身子微抖了一下,咬着细白的牙齿重重的挤出一句话。
“招!能招多少招多少。”
丁可泽整个人顿了一下,想要说话看了看楚随风脸上的表情又放弃了,回身招过刘绍义嘱咐道。
“千户说来多少招多少!别,你别让他去。绍义,你亲自去趟。”
楚随风听到丁可泽等人的对话身体依然没有动,脸上的表情却是变化个不停。
缺,他现在什么都缺。
兵多了粮食武器装备就不够,上面知道了也会怪罪,但这个兵他必须咬着牙募起来。
历城之役他铁定参加,不管刘泽清下不下令,留下几百老弱守城,其余的全跟自己上。
楚随风想到这里目光又是一闪,历城被围后刘泽清必定会派他去送死。
对方如此安排,既可以摆脱见死不救的罪名又可以借机除掉自己。
是的,对方肯定会如此安排的。
至于莘县,就看历史书有没有说谎了,按照历史清兵是在回军时打得莘县。
募兵会不会招到一些历史名人?楚随风忽然浮出一个念头。
历史上的1639年山东地区三年大旱,饥荒遍地,之后范县人梁敏及濮州人任七、张七组织了声势浩大的榆园军起义。
会不会募到他们?
于是楚随风转身冲方丈躬身一礼。
“老方丈,叨扰了。在下公务在身,告辞了。”
说罢转身就走,丁可泽见了一招手几个侍卫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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