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经历让贺五娘本能地想回避和楚维琇的交锋。
贺三娘听着楚维琇的指责。眼泪不住落下,哑声道:“大嫂,我们已经离开绍城了,不在太太跟前打转了,我们两姐妹,根本阻不到你的路,你何必对我们赶尽杀绝呢?当年你把我们逼出贺家。现在连金州都不让我们待了吗?”
高老太太皱了皱眉头。陶老太太却是一副与她无关,稳坐钓鱼台的模样。
楚维琇叹息着摇了摇头,一副不想与她们多说的样子。
楚维琳会意。这该是她开口的时候了,便道:“这是倒打一耙?我大姐只是你们的大嫂,不是嫡母,她为何要把你们逼出贺家?这与她有什么好处?再说了。贺家老太爷、老太太、大老爷、大太太都在,轮到的我大姐定了你们的去留?分明是闵姨娘不肯居于大太太之下。这才说服了大老爷让你们离了绍城,若没有长辈点头,你以为,一个姨娘带着两个庶女。能在外头一住几年?还赶尽杀绝?未免太过可笑!”
句句在理,不清楚贺家里头事体的人听了这么一番话,无疑都是相信楚维琇的。
在座的老太太、太太都是正妻。都养过庶出的子女,平心而论。对于庶子,内心里多少会挑刺,但对于庶女,面子上能过得去的,也就算了,只等着养大后嫁出去,为家中多添一份姻亲助力。
想来,贺家的大太太应当也会如此考量,而作为长嫂的楚维琇,又何苦跟庶妹过不去?
“楚维琇,如今惦记上我了?”闵姨娘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出现在楼梯口的那张脸阴郁无比,目光中全是恨意,“当初为了讨好洪氏,你算计了我多少回?可结果呢?洪氏会帮你吗?到头来啊,你一样被那个小狐狸精压得死死的。”
楚维琇直视闵姨娘,四目相对,楚维琇却很平静,她缓缓匀了匀气,道:“讨好婆母,是做媳妇的本分。姨娘,你不在婆母跟前伺候也就罢了,为何来了金州,要谎称自己的二太太?传回绍城去,左右为难的不是我,不是婆母,而是公爹。”
闵姨娘咬了银牙,楚维琇这般避重就轻,把贺大老爷抬出来,实在是可恶至极!
而那一口一个姨娘,让这个在金州以太太自居的闵姨娘格外不自在,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样的称呼了,金州贺家里头的下人,也没有哪个敢这般唤她。
闵姨娘的眸色一沉,哼笑道:“若不是洪氏横插一脚,我本来就该是正房!”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看的是婚书,从没有应该不应该的说法。”楚维琇道。
闵姨娘的脸色越发暗沉,她听见了贺三娘低低的啜泣声,再看贺五娘分明受伤却高高扬起的下颚,心如刀绞一般。
她的女儿,凭什么叫人如此作践?
楚维琇突然来了金州,全是为了楚维琳!
闵姨娘怒火中烧,啐了一口,道:“都说世家女子知书达理,从小就熟读女戒女训,可到头来呢,不过就是如此风貌。饶是你姐姐,也知道该替丈夫纳小,你有孕在身,却不为丈夫考量,不添屋里人,对丈夫不尽心,对婆家不尽心!”
楚维琳放下手中茶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道:“闵姨娘这话说的,出嫁从夫,我从未忘过,现今是我们爷不想纳小,难道我要违背了他的意思,硬要添个什么屋里人?我成亲不到三年,已经得了一个儿子,肚子里又有了一个,我哪儿对婆家不尽心了?再说了,我婆家没说什么,我们爷也没说什么,怎么就轮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了?见过想攀高枝儿的,没见过这般上赶着想让女儿做小的。”
闵姨娘眼冒金星,脑袋一阵阵发痛。
她知道楚维琳说的都有道理,可她正巧站在对立面上,被打击得说不出话来。
“夫人莫要动怒,当心身子。”范大太太柔声劝着楚维琳,“常大人与夫人伉俪情深,叫人好生羡慕。我说句不害臊的,丈夫若不想纳新,我们这些当妻子的,背地里可要高兴坏了,又怎么会傻兮兮地去替他纳人?”
江南女子多情,一颗心交付,谁不盼着对方真心以待,可事实上,多是伤心人,以至于待妾室通房,比京中女子愈发疏远。
就好比高家的宴席,素来都只有太太奶奶们到场,妾室从不登门。
闵姨娘假冒身份来出席,更多的是让人愤恨。
她是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的。
楚维琳示意流玉添些热茶,捧着茶盏,水汽氤氲,她的视线往水阁下扫了两眼,见不少人留心着水阁上的动静,心里便有数了。
有了今日这事体,闵姨娘和贺家两位姑娘在金州的日子定是要不好过了的。
楚维琳偏过身子,低声与楚维琇道:“大姐,再如何也是自家姑娘,她们年纪也不小了,虽说长嫂入母,但她们母亲还在,你总不好越过你婆母去。不如让姐夫回禀了你婆母吧。”
楚维琇颔首,道:“今日无心赏菊了,不如先回府吧,我仔细与爷说一说这事体,让他拿个主意。”
姐妹两人交谈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高老太太没有相留,让高**奶送了她们出去,而后看也没有看闵姨娘与贺家两姐妹,与陶老太太交头接耳:“您怎么看?”
“这还用想啊?”陶老太太撇嘴,“贺家的家务事,咱们掺合不已,常夫人那儿,我们也不可能得罪了。说起来,若不是贺五娘那日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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