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娥目光寒了寒,“是么?你还记着你这个总裁是要听从董事会认命的,那就好。不要真的以为自己是总裁了,就是公司的皇帝了。公司是月家的不错,却未必就是你月明楼一个人的。”
月明楼毫不意外地笑,“奶奶,我明白您的心情。可能一看见我这张脸,就让您烦躁吧?我长得像我妈,而您恨我妈恨到了骨头里,所以从小到大您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郑明娥转眸来望他,“这又怎么样?我讨厌你妈,是整个家族都知道的事。你妈是个什么女人,除了你自己和你爸不肯信之外,整个家族有谁看不明白?”
郑明娥冷冷抬起下颌,“biao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句话你以为是白说的么!你妈当初勾着你爸,让你爸不惜要跟整个家族闹翻也要娶她!为了你妈那个女人,向来孝顺的你爸竟然指着鼻子骂我这个生身母亲,更是要扬言为了娶她而不惜跟我断绝母子关系!”
便是那一骂,让郑明娥彻底对长子寒了心。十月怀胎,为他殚精竭虑的那些心,都是白费了。从长子迎娶了温玉颜进门的那一刻,他便已经不再是她的儿子。
听郑明娥这样骂他的母亲,月明楼垂首握紧了拳,“行,我没想过要改变您老对我妈的看法。我只要求一件事:把我妈的遗物都还给我。”
月明楼抬眸冷冷盯着郑明娥,“既然您那么恨她,又何必要收着她的遗物?我是我妈唯一的儿子,她的东西理应放在我这儿!”
“你妈的东西?”
郑明娥就笑了,目光冷冷绕着月明楼转了两圈,“她自从嫁进月家来,吃的穿的用的,哪一件不是月家的,怎么就成了她自己的了呢?”
“她自己的东西,倒也是有两件。那两箱子的戏服,还有玻璃珠子塑料片子粘的廉价头面罢了。你稀罕要,我还没地方放呢。早就扔掉了,我们月家没的要那些廉价的东西!”
“你!”月明楼气得耸身而起。却还是忍着,怕声音太大了影响到祖父,“好,我都依你。可是至少,我妈的遗物你不能随便处置。上回你送给陈璐的那翡翠手镯,就是我妈的遗物!”
当年爸妈的车被他撞下山崖,当他发疯了一般奔下去的时候,妈已经……妈手上原本有一对那样的翡翠手镯,另一只摔碎了,却侥幸还剩下这一只完整的。
妈身后留下的首饰不少,可是这一对翡翠手镯的意义却是其他任何首饰都不能代替的。却没想到,郑明娥竟然自作主张将那只唯一完好的送出来给陈璐。
“我又做错了什么?”郑明娥冷笑,“是你自己说要与陈璐订婚,是你自己费心费力安排下那么场生日会——你又事先不与我说明白是在布局,那我当然认定你是认真的。你妈不在了,我当然要替你妈将那只意义非凡的镯子送出去。”
郑明娥说着就又笑,“……你为了只镯子这么跟我计较,难不成你是想将那镯子派别的用场,送给别的人?”
郑明娥缓抚着她自己腕上的羊脂玉镯。中国古来重玉,玉中最正统尊贵的只是这羊脂玉;翡翠因其光贼而不润,而从不入传统的法眼,只是近些年来翡翠才被有心的卖家炒作起来而已,其实它从来都不具备中国人追求的“玉德”。
就像温玉颜那样的女人,虽然姓温,名玉颜,却也只是个喜欢翡翠的女人罢了。她嫁进月家来,也洗不清她从前当戏子的底。于是她生出来的儿子,虽然是月家的嫡孙,也改不了骨子里的轻狂。
“小楼啊,布局是没有错。可是我也要你知道,背着我布局,却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世上任何的局,不过都是一柄双刃剑,能刺伤别人,你自己也别想全身而退。”
直到跌落山崖,长子却还覆在温玉颜的身上,想来竟然是想用他自己来换得她活下来!——医生说,如果不是他这样护着妻子,说不定他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温玉颜夺走了她的儿子,也终究杀了他!她绝不原谅温玉颜,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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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月明楼独自站在屋顶花园里抽烟。
大宅的屋顶被改造成了小小花园,花木葳蕤,贴近明月。这上头的花园是月家人私享的,极少极少邀请外人上来。于是这里的花木也跟院子里栽种的不同,没什么名贵的品种,好些根本都是叫不出名字来的。按照郑明娥的说法就是“野花野草”。
这个花园,是当初月明楼的母亲温玉颜伺弄的。
当年父亲月潮生的生意忙,温玉颜听从婆婆的要求辞去了工作在家中百无聊赖,便寄情花草。她又是草根出身,不喜欢那些名贵娇弱的花草,于是便每次趁着出城踏青的机会,从野外移植些坚韧素淡的野生花草回来。如此经年,一点一滴,倒也聚成了房顶的花木葱茏。
只是花木依旧,母亲却早已玉陨多年。
父母过世,他是拼了命护着这个花园,决不准祖母派人铲了它。此时站在花木中间,呼吸着花木在夏夜中散发出的清香,只觉仿佛母亲还在身旁。
月明楼狠狠地抽着烟,狠狠掉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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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为毛一虐男主就这么信手拈来捏?今天更新到这里,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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