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凤举不语,心道这事儿说起来您的功劳也不小,若非您一味护着她,让她一次次的有恃无恐,早受了教训,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她害的婉娘如此,我却如此轻巧就放过了她,已经很对不起婉娘了!但愿从今往后,时家的生活里再也不要有她的影子,否则,那最后一丝的情分,也要没了!
“娘,婉娘腹中怀着的,的确是我的孩子,我心知肚明,我希望娘您别因此对婉娘有什么成见。别人的看法我和她都可以不在乎,但您是我娘,她肚子里的,是您的亲孙子。”时凤举又正色道。
王氏点点头,笑道:“你都这么说了,娘还能不信你?况且,婉娘也不像那等人!谁要再敢在府中说那种没根据的话,我听见必不轻饶!”
“娘您这么想就好!”时凤举一笑,施礼退下。
时凤举一去许久,眼看夜色暗沉,桑婉等得渐渐有些不安起来。终于盼到他回来,她这才松了口气,笑着迎上前去。
时凤举见她心中一暖,不由快两步上前,握着她的手揽着她进去,“外头冷,怎么不在屋里候着?用过晚饭了吗?”
桑婉摇摇头,“我想等你回来!如何,可同她说清楚了?她答应了吗?”如今怀着孩子,她更不愿意再分心提防着这么一个包藏祸心、随时可能挑起事端的女人,自是巴不得她快走快好。
“答应不答应由不得她,”时凤举冷哼一声说道:“明日一早就会叫人把她送走,婉娘,往后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时府,再也不会出现在咱们生活中了!”
“那就好!”桑婉放了心点点头。
“婉娘,”时凤举忽然又紧紧握住她的手,灼灼的眸光中除了温柔还有内疚:“她这么歹毒害得你吃了这么多苦,我却如此轻轻放过了她,你心里可会怨我?”
怨吗?自然是有的,一想到自己差点命丧河中、想到那些度日如年几乎绝望的日子,岂能不怨?
“我心里自然不能释怀,可我如今既然回来了,也不想再计较什么了!只要她离开,以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吧!毕竟,她是娘的嫡亲外甥女,是你的表妹,我知道,这亲情多少总有几分的……”
“婉娘!”时凤举听得心中甚是难受,猛的一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着,“哇哦再不会让你受委屈,再也不会了!”
桑婉伏在他怀中,轻轻蹭了蹭。
次日一大早,便有婆子催着顾芳姿上车离府,顾芳姿却坚持要见时凤举一面再走。婆子们虽然得了吩咐务必送她离府,但这事儿其实并不曾公开,众人哪里知晓表小姐几乎相当于被赶出府,见她坚持也不敢再催。
顾芳姿微微一笑,也不去宁园找人,就在二门处候着,时凤举出门的时候,便叫了声“大表哥”将他拦住了。
怎么还没走?时凤举冷冷的盯了一眼那领事的婆子,盯得那婆子心内一阵发寒。
“大表哥你别怪她们,”顾芳姿笑吟吟道:“放心,我只跟你说几句话,就几句而已!”
时凤举深深盯了她一眼,走到一旁。
顾芳姿抿唇一笑,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款款跟了过去。
众婆子们悄无声息的候着,个别大胆的悄悄望过去。不知道表小姐同大少爷说了什么,只见大少爷脸色突然一变,随后冷冰冰的盯着表小姐一言不发。表小姐似乎混不以为意,笑吟吟的又说了几句什么,便转身走开了。
看着顾芳姿消失在眼前,时凤举微微冷笑数声,大步走了出去。
宁园中,桑婉得到消息,顾芳姿是真的上了马车,离开了时府,一颗心终于大大的放了下来,纤手不觉抚上平坦的小腹。
傍晚时分时凤举回来,桑婉含笑上前招呼,时凤举微微笑着,与她说了好些话,这个府中阴郁的气氛终于一扫而空了。
饭后二人暖阁中闲话,时凤举忽然笑问道:“婉娘,还记得潋滟山庄吗?”
桑婉一怔,不知为何好端端的他提起这个,便笑着点头道:“当然记得,你带我去过的!”
时凤举又笑道:“你喜欢那里吗?不如,我把那庄子转到你名下你看如何?”
桑婉不觉“嗤”的一下笑出声来,嗔他好笑道:“怎么忽然说这个呢?好好的转我名下做什么?在你名下还不一样!”
“那怎么一样!”时凤举笑道:“记在你的名下,也好让你今后有个依靠,你虽有月例银子,想来哪里够用?平日里用钱的地方可不少呢!光是给下人们打赏,便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我这才想起来,你自嫁过来之后从未主动问我要过银钱呢!”
桑婉听他越说越古怪、越说越离谱,心里暗暗诧异,便顺着笑道:“有你在,便是我的依靠,我还要什么庄子做依靠呢!我没主动问你要银钱,那是因为你给了我不少,用不着那许多,所以便不问了!”
“真的吗?”时凤举的眸光似乎突然之间变得深邃,“婉娘真的把我当做依靠?”
这样的目光,叫桑婉有点儿吃不消,也有点儿心里发慌。她仍是勉强笑着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时凤举呵呵一笑,问道:“婉娘,既然如此绿萝山庄和那儿的二百亩良田和几十亩山地是怎么回事?婉娘能跟我说说吗?”
他猛的提起此事,桑婉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变得雪白,吃惊的睁大眼睛一时竟忘了反应!
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时凤举心中一片冰凉。耳畔响起顾芳姿那带着嘲讽和讥诮的话:“大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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