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直到大下午才被韩进请了过来。看了死羊,那兽医捻须很快下了结论,说是吃了毒草。
吃的时辰也就在这一两日。然后他又给母羊也看了看,说是让李家的人多带母羊出去转转,母羊没事,但草料这时候要多备着,不然天冷了牲口不够吃草。
因为是出诊,所以大夫要了二百个钱的诊费。
这时李家人都没将那袁大夫放在眼里,也不怕他过来要钱。毕竟他帮着李珮装病,是他理亏来着。故而这时候李家人都将袁大夫这茬忘到了脑后。
韩氏向老太太要了二百个钱,老太太钱是给了,嘴上却不情愿道:“买上一头母羊不就是了。买了公羊还被人药死了!死了就死了吧,如今却还要贴钱给诊费。”
平时都好好的,偏偏昨晚出了事情。这羊定然是让人药死的嘛。
这时候老太太才因为出卖孙女,恶意诋毁孙女的事情,让李济民训斥了许久。并且李济民还让她后几个月不要再向李瑶要钱,等她什么时候将她藏的银子,按照每月二两的额度花完,她才能再要银子。故而她心情正不好。
不过老太太倒是将儿子也参与的事情给瞒下了。她都招了训斥,儿子就算了。不然老头子发火,儿子那里又要吃排头。
公羊是让人药死的,自然要排查了。于是李达回来后又被盘问了一番。熊孩子觉得他很苦逼,就牵出去一回羊,倒惹出这些麻烦事情!
公羊死了,想吃的羊肉也没了,他心里还不痛快呢!于是他绞尽脑汁的回忆了那晚都和谁接触过了。不仅他自己回忆,他还叫来了傅景琛一起想。
两个人想来想去,倒是想起当晚的一件事情,给羊喝水时,有一伙人还专门将羊牵去水边那里去。羊在那处停了一会,不仅饮水了,还吃了草来着。
傅景琛新到这处,许多人自然不认识,不过那些人模样和声音好歹他不会忘,但是让他一时说出是谁,他也说不出来。
李达自然也是如此。他虽然到了这处时间长,但是不常和人打交道,打交道的都是和他一般大小的孩子,故而他也一时找不出那伙人来。
总不能让他二人一家一家去辨认吧?
李济民当机立断地就这样做了,此事非要查清楚不可!
自此两三日后,他让李毅带着李达去一家一家的去认人。还让家人往外传出话去,说是药死羊的人自个主动将买羊的四两银赔了,那就什么都好说。
若是不赔,到时候找着药羊的人,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上告。这处的百户处理不了这事,那就找千户,千户不行,那就再往上。
而这事没两日就惊动了卢百户,卢百户家就住在屯子里。而药死羊的人这时也知道自己碰到了硬茬,心里不免忐忑,相互之间商量着该怎么办?
公羊的事情已经在屯子里闹开了,一两日间也没见人暗地里将银子赔上,可李家人的日子总要过的。
在康王和李济民说开的隔日,季墨轩兄妹邀了傅景珩,带着弓箭和孙福两兄弟,还有胖姑找上了李毅兄妹。今日李毅并没有带着李达去认人,这让药死羊的那伙人不免松了口气。
而那时李老太太正带着一群女眷和儿孙在捡柴火。听说季墨轩邀了孙儿、孙女去打猎,她并不想放人。
可季墨轩却道:“老太爷说了,让他几个孙儿跟着我去山上散散,到了这里多日,他们都还没进过山呢!”
这两日在李济民面前,李老太太是抬不起头来的。故而她也不好拦着。
既然要进山,就要考虑带谁去,不带谁去。最终还是季墨轩来决定的,像李达这些小的,他都没带。
故而进山的就李毅兄妹带着李玥随着他去了。李珮也想去,可如今因为她扯出那么多事情来,她如何能开口说要去?
而与此同时,李济民带着礼去找了陈文书。他流放崖州多年,乡邻之间的龌龊自然见过不少,公羊是为何让人药死的,他自然想得通——他家初来乍到,因为有两个小钱买了羊,一来还占了一个轻松的文职名额,所以不免遭人嫉恨。
但是遭了嫉恨后,这暗手不逮出来杀鸡儆猴,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再有,所以这才万万不能放过这一次!
卢百户家里的小儿子卢敢这时也有些焦急。他思来想去,还是将这个事情告知了自家娘亲,想让自家娘亲给自己拿个主意。
“你怎么这么糊涂,那流官家里占去了你文职名额,你就该知道这家人在这处不是没依靠的,结果你还不知死活的去招惹人家。如今人家不愿意放过此事,你这才找上我给你料理。”
“娘你给儿子出个主意就是了,儿子就是躲去军营,这也不能就一直躲着吧?难道你让儿子被人家认出来,然后受到惩处?”
这时卢敢的二嫂子开了口:“这有什么不好解决的,值得小叔子这么慌神。那流官家里不是也说了,将银子赔出来,他家就不会追究此事的吗?当日你和谁一起做的这事,找个没背景的替你背了这锅,将银子给赔上就是了。”
听了嫂子的话,卢敢惊喜地抬头看向嫂子:“极是,极是,嫂子说的对。”
卢敢今年十六了,还未娶妻,他家是本地人。其身上有个童生的功名,他父亲又是百户,故而不免带了些纨绔习气。他因是小儿子不免受疼爱,也不免对家人依赖,自己独立处理事情却没个主意,因而这事被追究后,他却一时乱了手脚,没想出妥善的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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