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客气,叫我江舟就行了。”
青年主动拎过她的行李箱,放在了后座,她的箱包体积有点大,摆起来还有点费事。
夏琋跟在他后面,劝道:“没事,不需要放后排,直接放后备箱就可以了……”
江舟没有立刻回话,搁置妥当后,才回头解释:“你包里放了瓶瓶罐罐的化妆品,我怕后面太热,对这些东西有影响。”
夏琋语塞,心真细,她都没想到这茬。
江舟走回去,周道地替她打开副驾的门:“上车吧。”
她小幅度颔首,而后坐上了副驾。
一路上,可能是感受到夏琋的情绪不算高昂,江舟也没有很相亲套路地聊这问那,只是安静开着车,间或询问她一句,“冷不冷”。
夏琋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际,高速滑开的风景,摇头答道:“不冷。”
堵在高架上的时候,江舟还是递来了一张柔软的小毛毯。
夏琋道了声“谢谢”,把它披在□□的肩膀上。
静止的车流里,夏琋突然意识到一件很恐怖的事情,那就是,自从遇到易臻之后,她都无法再从任何一个男人身上获取他能带给她的同样感受。
林思博是,眼前这位江舟先生也是,即便他们足够体贴。
面对他们,她趋近于一潭死水,无法提起真实而丰富的情绪,没有可以嘭咙炸开的化学反应,没有那种能够在四肢百骸,每一根血管里都炸开焰火、疯狂燃烧起来的动静。
光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消沉之极。
“激情能当饭吃吗,”俞悦在电话那头忿忿不平道:“激情过了呢?易渣渣找你了吗,想尽一切方法找你了吗,估计也就这样默认分手了吧。这就是你迷恋的激情,能长久吗?”
不到一周,俞悦嘴里的易臻,就从易仙人退化了成了易渣渣。
双廊的客栈阳台里,夏琋握着手机,隔着墨镜,瞭望苍山延绵的背脊,没吱一声。
良久,她背靠回栏杆,用鼻子吭气:“哼,我要正式忘掉他了。”
挂断电话,夏琋下了楼,在古镇里漫无目的地闲晃。
她一袭素白长裙,行走带风,很是惹眼。
她来过云南不少次,每一次都有新鲜感。
停在一个专门开摊给游客编小辫的老太前面,夏琋笑嘻嘻问:“奶奶,我也想编辫子。”
“十块钱三根。”白发苍苍挽着个发髻的老太婆也笑皱了脸,对她竖起三根手指。
“好,给我编9根。”夏琋在她面前的小凳子坐下。
中学时,夏琋第一次跟团来这里,导游就一本正经跟她们女游客们反复交代过,不要编这种彩辫,这叫寡妇辫,死了丈夫才会编。
那她现在正合适,简直为她量身打造。
夏琋搭着腮,耐心地等老太太编完,才拿出手机,各种角度连拍了好几张。
她本身就是一头如瀑的漆黑长发,所以也衬得那几条小辫格外鲜艳显眼。
挑出两张笑得很真挚漂亮的,磨磨皮,加层滤镜,夏琋就把它们上传到微博,没有加一个字,单纯分享照片。
夏琋想通了,再怎么顾影自怜,对方可曾看你一眼?
分了就是分了,分了就当死了。
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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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臻自然看到了这条微博,这几天,他照常工作,闲暇时,一有空就不断留意刷新夏琋的动态。
见她在外旅游散心,情绪还不错,他一颗心也放下了一点。
这两天,他一直在思考他和夏琋的关系和发展。
他们起于过火的开端,这段时间分开来冷却一下,对彼此而言,未必是坏事。
第二节课铃响,易臻夹着教案,回到教室。
带上扩音麦,摊开书本,正要继续授课,他就瞄见中间第二排靠走道的座位上,有个女生还在聚精会神玩手机。
——夏琋曾坐过的地方。
易臻走下讲台,负手握书,徐步往那边走,最终停在女生桌边,沉声问道:“你的课本在手机上?”
全班哄笑。
女生脸涨得通红,慌忙把手机推开,拽回教材翻至他讲到的地方。
易臻瞥了眼她还没来得及按灭的手机屏幕,又问:“玩什么呢。”
他最近心情不畅,上课的严厉程度和为难学生的次数也与日俱增。
女生支支吾吾:“就……手机游戏,”而后吐了下舌头,火速关黑屏幕。
易臻似笑非笑:“你们这些小孩,就喜欢玩手机游戏。”
有男生瞎嚷嚷:“老师,难道你不玩吗?”
“当然不玩,”易臻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瞄了眼,不假思索回:“我手机里从来不装游戏,唯一一个保卫萝卜3还是我女……”
突然间,易臻怔塞,说不下去。
学生们都以为他险些提起自己的私生活,因而有些羞赧和避讳地噤了声,忍不住在下面揶揄地嘘成一片:
“喔——”
只有易臻自己清楚,这份突如其来的空白和打击源于何处。
夏琋在他精神之上的存在感、或者说存留感太强了,仿佛一个生动清晰、难以摆脱的影子,在一刻不停地跟着他动,跟着他走。
某个瞬间,他竟然完全忘记了她已经离他而去的事实。
可他惊觉回头,他才意识到,他的身后,其实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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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礼拜后,在客栈不是吃就是睡的夏琋,容光焕发地回到了宁市。
来接机的依然是江舟,他西装革履,领带打得一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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