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东江的家在后湖某座老式小区里,据雷日新介绍,说是教育局的福利房。仅仅从破败的大门便可看出这个老式小区的没落。
大门的路灯是破的,门卫室的窗玻璃也残缺了半块,小区的道路很狭窄,勉强算是双车道。
雷日新驾车缓缓行驶在小区内,徐有才的手忽然朝道路左侧一指,“九栋,就是旁边,左拐进去……”
汽车停在九栋住宅楼下。
郭小洲和徐有才杨士奇相继下车。
“九栋一单元三零二室,就是这家,熄了灯……”徐有才手指三楼的一个黑黑的阳台说。
郭小洲仰头看了半晌,“我上去见见他。”
雷日新急忙说,“我陪您上去。”
郭小洲摇摇头,“人多不好说话,我一个人先摸摸他的底。”
雷日新和徐由此对视一眼,忍不住提醒道:“这个人说话很冲,大半夜吵醒他,估计他没什么好态度,要不吗,还是跟个人上去比较稳妥……”
“呵呵!我又不是来找他pk的。你们在楼下等着。”郭小洲说完拔腿走进楼道。
来到三楼,伸手敲门,“咚咚咚!”,没反应,郭小洲摁响门铃。
不一会房间里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谁啊!这么晚?”
“我是化工厂部的,来找姜总工。”
“厂部的?你谁……我睡了,不见客。”
“我是陈开集团董事长郭小洲。”郭小洲报出自己的名字和身份。
果然,三分钟房门打开,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男人披着蓝色条纹睡袍出现在门后,抬眼看了看郭小洲,似乎很惊诧他如此年轻,然后目无表情走进客厅,自顾自坐下,也没有邀请郭小洲落座的意思,很干脆道:“如果你是来劝我收回辞职信的,请免开尊口。”
郭小洲笑着摇头,“您是化工厂的建厂元老,化工厂等于是您一手照顾长大的孩子。我今天找您,是想听听您对化工厂的建yi。”
没想到郭小洲的低姿态反而激起了姜东江的怒气,他眼睛一鼓,毫不客气道:“对于血淋淋的资本来说,逐利是第一位,你们直接砍掉不赚钱的业务,采取什么竞争上岗的新举措,会有多少年龄大的工人要被淘汰,你们知道不?”
郭小洲愣了愣,解释道:“当初我和广汉市签协议时,市政府方面保证过,分流的职工市里会安排新工作……”
“呵呵!信他们还不如信母猪会上树。”姜东江指着东面墙壁道:“车间老陈头,在化工厂工作了大半辈子,几十年三班倒,身体也搞跨了,现在你们嫌弃他工作效率不高,搞末位淘汰,把他扫地出门,市里让他去扫大街,还是临时工,薪水九百五,他怎么去养活一家四口人,你们这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啊!”
郭小洲低头沉默半晌,“如果您说的属实,我觉得厂方有必要做出调整,绝对不能卸磨杀驴……”
“嘿嘿!调整?工人们的请愿书递交了三次,你们有谁答复过?谁关心工人的疾苦?”姜东江神情转为阴冷,“既然迟早都是死,我们还在船上等死?好了,你不用假惺惺,我们的决定已定,现在不是那一个人的事情,三十几名技术骨干绑在一起,你就算说服了我一个人也没用。请吧。”
姜东江说着,起身走向大门,打开房门,板着脸看着郭小洲。
郭小洲摸摸起身,来到门前,朝姜东江伸手,“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们一个改正的机会。”
姜东江却丝毫没有伸手响应的意思。
郭小洲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十秒钟,自嘲的笑着收了回去,依然保有礼貌的说:“这么晚,打扰您休息了!再见!”
他刚出门,姜东江便“嘭”地大力关门。
郭小洲来到楼下,徐有才杨士奇雷日新三人急忙围了过来,“郭书记,情况如何?”
其实郭小洲心中也很憋闷甚至是气愤,但他如果泄了气,底下的人更加惶恐。他平静道:“找个地方喝几杯。边吃边谈。”
“我知道一个宵夜摊不错,刷羊肉。”雷日新推荐道。
“走吧!”郭小洲率先上车。
四人全部上车后,汽车缓缓向小区外驶去,郭小洲不动声色问,“听说工人们写了几次请愿书?”
徐有才和雷日新摇摇头。
杨士奇忽然拍了拍脑门道:“我收到过……”
郭小洲眸子一冷,“怎么没听你说过?”
杨士奇倒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他说:“这份请愿书完全就是要挟投资方,我们和市政府拟定的收购方案,也是在郭书记你提出来的几个基本框架下进行的,整改工作遭遇阻力也在我们的预计之中,如果我们答应了他们的要求,那么提高工作和生产效率就是句空话了……”
“有多少工人在请愿书上签名?”郭小洲打断他的话。
杨士奇还没有发现郭小洲眸子里的怒火,倒是徐有才和雷日新更了解郭小洲,两人大气不敢出。
“三百多人签名……”
郭小洲眸子里寒光一闪,“三百多工人签名,这事情还不严z?”
杨士奇这才发现郭小洲语气不对,他讪讪一笑,“我感觉都是代签的,假的,工人不都在认真上班吗,这是赤果果的要挟……”
“停车!”郭小洲冷声喊道。
雷日新一个紧急刹车。
“杨士奇,你给我滚下车。”郭小洲沉声道。
“郭书记……这……我……”杨士奇有些惶然,有些委屈,有些莫名其妙……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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