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洲在早上七点拨通了姜晓莹的电话。
“雪经理早。”
“您好!请问您是?”
“我们昨天晚上才分手,我是安瑾的朋友。”
大概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他是谁,姜晓莹很惊讶的问,“找我有事吗?”
“你父亲是不是姜东江?”
姜晓莹的声音立刻一紧,“是的,怎么了,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郭小洲把广汉和欧化工罢工辞职事件简单讲了一遍。
姜晓莹沉吟半晌,苦笑道:“我和他几年没见面了,他一直在生我的气……我可以试试,但不保证结果。”
“谢谢!你帮我穿根线,告su他闹下去对工厂对工人都没有好处,何必非要同归于尽呢,前面其实还有康庄大道。”
“我明白呢,一会给他打电话。”姜晓莹说完默默结束通话。
郭小洲放下电话,走出办公室,在阳台上看着楼下满满的人群。
姜东江站在工人们中间,几名区政府领导苦口婆心在给他做工作。但看的出来,姜东江根本不为所动。
郭小洲也很恼火,这个姜东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别人做什么事情,都有一定的目的性或者利益性,但他猜不出来姜东江这么闹对他有什么好处?真把和欧拖跨了,他同学的厂子顶多能消化几十名工人,其他的工人怎么办?
和欧屡经风暴,这次倒下,估计再无人敢来接手。
最终的结果,是政府倒霉,是一千多工人跟着倒霉。
这时,他看到姜东江拿着手机走到无人的角落接听电话。看得出来,他的神情很是激动。
说着说着,姜东江忽然朝郭小洲所在的方向看去。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郭小洲没有躲闪。
反倒是姜东江仓促躲开。
郭小洲大感奇怪!姜东江这人非常倔强,在几次见面交锋中,姜的气势绝对不落下风。今天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居然示弱?
正当郭小洲迷惑不解之时,姜东江放下手机,径直朝楼梯走来。
两分钟后,姜东江出现在走廊口,迎着郭小洲走来。
姜东江的脸上带着浓厚的阴骛之色,两只眼睛像是丛林里的野兽。
郭小洲一愣,心想,难道让他女儿劝他还劝上了火?来打架?
“你知道我女儿在哪?”姜东江门见山道。
郭小洲点点头,“知道。”
姜东江脸上的阴骛瞬间化为激动,他盯着郭小洲,声音颤抖说:“我们谈个交易。”
“什么交易?”郭小洲表面上不动声色。
姜东江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开口道:“能不能进办公室谈。”
“请!”
刚走进办公室,不等郭小洲关好门,姜东江忽然说,“你让我女儿回来,我让工人们回去上班,我也不辞职……可以吗?”
听到让他女儿回来时,郭小洲双眼一眯,他大概猜到了点什么,但还没有完全明白。
“抱歉!姜总工,我还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您女儿回来与否,和工厂有关联?”
姜东江一直挺直而绷紧的身躯陡然一弯,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样,软软地靠在墙上,摇头道:“没有关系,但现在又有关系了。”
郭小洲不语,等着他说话。
姜东江掏出香烟,递给郭小洲一支,郭小洲摇头婉拒。他自嘲地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半嘶哑着嗓音问,“你能不能把她带回来?”
郭小洲反问道:“你告su我你搞事的目的,我也许没把握把她带会广汉,但我可以帮她换份工作。”
姜东江握眼的手指一抖,“不回也行,只要换份正经职业……”
“那你告su我,为什么要搞这次事件出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姜东江默然片刻,身体更是微佝了,他低下头,叹了口气,“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小时候的她就像天使一样可爱,没有人不喜欢她。她从小就懂事而乖巧,学习也好,很单纯,一直到上大学,她都没有谈过恋爱……”
又叹了口气,姜东江继续说:“大二时她谈了个男朋友,带回了,我和她妈都觉得这小伙子太滑头,女儿跟着她要吃亏……果然……后来的情况你大概也知道,她去了不正经的场所……有次她喝醉了酒在电话里哭着说她想离开,但没办法离开……”
“等我第二天再给她打电话时,她却不承认说过的话,说她没想离开,说工作很自由……可是我自己的闺女,我怎么不了解她,她说真话假话我这个父亲怎么会不清楚。我知道是有人限制了她的自由,不让她走……”
“我知道她有多么痛苦……”姜东江说到这里,整个人忽然崩溃,沿着墙壁滑落,蹲地抱头嚎啕大哭起来。
郭小洲安静地看着,听着。
“我和她妈全国各地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她在哪儿……”姜东江忽然摸了把眼泪,“这次罢工和辞职事件,的确是我挑起来的,我承认我满腹都是怨恨和怒火,无处发泄,我甚至屡次想到死,但不找回来她,我死不瞑目啊我!”
他的解释既合理也不合理,但郭小洲信了。一个满腹郁闷愤怒憋屈的父亲,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也许之前他的确是抱着替工人着想的念头,替工人们写情愿书,但由于杨士奇的忽悠。原本只是一簇火花,但在一个憋屈父亲的演化下燃烧成了熊熊烈火。
郭小洲开口道:“在这个事情上,我不谈交易。”
姜东江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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