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寒天,纷纷落雪之中年关就在眼前,只是国丧尚在,民间亦不好大半,少了往年年关之前的热闹气氛。
刺骨寒风,一骑飞骑带着军报奔入京城,契丹大军陈兵关外,大战一触即发。
自上回互市事件之后,朝廷早已备战以对今日局面,是以军报呈上御案之前,倒是没有什么百官惊然的局面,几封敕令有条不紊地接连从宫中发出,城外点兵,封将,授帅印。
腊月十四,大军开拔,从德胜门而出,直奔北方边城。
裕王府。
“这是送往各府节礼的册子,请王妃过目。”
屋中的暖炉烧得极暖,浅夏递上一本册子,覃晴接过手来翻了一翻,一直翻到了送往覃府的节礼的那一页,眸光顿住。
“三哥哥出征边关,今年过年,想必娘又要过不安稳了。”
浅夏道:“三少爷虽然出征,可是三少奶奶还在,有三少奶奶肚子里的小少爷,老夫人应当不会太寂寞。”
“是啊,”覃晴叹了一口,“娘盼了这么久的孙子,这回可算是有机会能得偿所愿了,只又要苦了三嫂嫂,英武伯府和三哥哥都去了边关,肚子里的孩子又折腾,这个年是真的要过不好了。”
浅春笑着安慰道:“王妃不必担心,有唐大夫为三少奶奶安胎,定能保得三少奶奶母子平安。”
覃晴的唇角淡淡勾了勾,唐起的医术,她自是信得过的,只是边关的战事一起,这覃子懿一去不知要过多久的日子才能回来。
女人怀孕的时候,是最需要丈夫在身边的,当年覃韵怀念哥儿的时候沈厉去了戍边,虽然府中不缺人手,可看着覃韵挺着肚子形单影只的模样,那心中的寂寞失落,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战场的事情变幻莫测,谁都说不准这一战到底要多久,只能盼覃子懿能够在陶惠然生产之前赶回来了。
“王爷今日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今日言朔走的时候彦哥儿正闹得很,根本没看言朔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言朔任职兵部,这前方的战事一起,虽然用不着他亲自披挂上阵,但于兵部之中看着地图研究战事却是免不了的。
浅秋道:“王爷嘱咐过了,若是王爷今日回来的晚了,请王妃自行用膳休息。”
“好。”
寒风萧瑟,年节如期而至,可这一回的年节,朝廷却是没法好好地过,前方几乎每日都有战报送到,契丹统兵的虽说是契丹王,可前方实际掌握大权的却是契丹大王子,那大王子从小便在战场之中长大,旁的不说,光于战事之上,却是真真正正的是一个骁勇善战的猛将,略逊于中原一筹的兵力之下,尚于中原的军队大的不分上下,是以传回的战报也是有输有赢。
边关大军有英武伯坐镇,于这样的局面,朝中倒是不能说担忧,却也不怎么高兴,毕竟在战场之上始终维持这样一个局面便成了一场持久战,于粮草补给之上是一个消耗,打得久了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虽说如今的朝廷担负的起,可这样劳民伤财的事到最后也是要伤及国本的。
如此,朝中难免有人又要兴风作浪,暗贬英武伯于军力上胜于契丹却也落个如今的局面,可谓作战指挥不利,欲以激地皇帝临阵易帅的意思。
言朔自是全力弹压不说。
朝中之事,言朔大多早已同覃晴预言,事情的发展也并不出乎言朔的意料,唯一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宫中忽然又多了一个涵贵人。
大约是叫皇后打压了太久,皇后一朝身死,覃妃便同宁国公府一起把覃涵送进了宫中,假意探亲,实则为覃涵与皇帝安排了一个巧妙的浴池偶遇。
这鲜活年轻的身体赤条条地在自己的面前,哪里有男人能够把持地住的?一朝云雨,覃涵便成了涵贵人,凭着美丽年轻的容貌成了宫中的新宠。
消息来得猝不及防,皇帝新纳美人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可问题却是宁国公府的女儿,如此,对于此事,言朔便成了旁人眼中暗自心灾乐祸的对象,覃晴一时也难免在言朔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的感觉,可一切事情再离奇,比不上半个月后前线传来战报,说大军的补给线被切断,十几万大军在边关忍饥挨饿了大半个月,最后被围困,英武伯战死来的震惊全国。
“契丹人是怎么知道粮草补给的线路而在关内就全部切断的?还封锁了大半个月的消息?难道押运粮草的人都是死人!”
言朔满含怒气的训斥声便是紧闭的窗门也挡不住,兵部侍郎并着几个主事立在书房之中也是面色凝重。
“王爷,这运送补给的线路向来是机密,一定是有人泄露了出去。”其中一个主事开口道。
“明眼人一眼就能知道,那是谁泄露了出去?又是从哪里泄露了出去?还有,大军怎么可能突然被围困?十几万大军分有四个将军分驻,有攻打契丹零散部落的,还有直面契丹主力的,甚是还有关内的援军……竟然一锅端了?军报都隔了大半个月才传回来,到底是契丹的细作还是我们自己的细作!”
粮草运送的路线乃是兵部拟定,是以除了军中知道,皇帝知道,兵部也有留底,一时之间根本难以筛选出到底那一方的嫌疑最大。
“粮草都是出了关外才被劫走,是以动手的定是契丹人,而阻截军报的传递,恐怕只有关内之人才能做到。”
也就是说,英武伯的军中有细作的可能应该能够排除,而关内阻截军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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