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哥竭尽全力的保持着刚才的平静，可是一个急刹车奥迪a4停下，就这么停在马路中间，这举动足以暴露了一切。
幸好在局里折腾了半响，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路上车少人少，否则肯定会有一系列追尾事件。
他双手捧着脸使劲揉了揉，自己点上一根烟，云淡风轻道：“没事。”
杨伟叼着烟，靠着座椅，还是那么慵懒颓废，缓缓的吸了两大口，望着窗外的夜色，问道：“真没事？”
“真没事。”
杨伟发脾气了，猛地推开车门，然后狠狠的甩上，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处走去。
小马哥喊道：“你小子怎么了？”
杨伟头也不回，道：“你小马哥不把我当兄弟，我死皮赖脸缠着多没意思。老老实实回家陪我西子姐姐过普通幸福小日子多好。漂泊十年，我可没心思再犯贱找罪受。”
小马哥皱着眉头咬了咬牙，一脚油门踩上，随后又是一个急刹车，奥迪停在杨伟身边。他踹开副驾驶的车门，狠狠的道：“上车。”
杨伟目不转睛的盯了他半响，上车。
小马哥一句话不说，目光灼灼，往日那凶狠彪悍的目光中，竟然全是伤心脆弱，甚至藏着泪水。
一路飙车，半个小时后，停在市中心一座大厦前。
国际金融大厦，很响亮的名字，也很奢华高档。位于深水区商业中心，在周围众多大厦之中出类拔萃，高出一大截如同鹤立鸡群。
大厦门前是个小广场，有一个喷水池，喷水池里一尊白玉大理石天使雕像。两只展开的洁白翅膀，面带微笑。
小马哥站在喷水池边，抬头仰望着国际金融大厦，好半响，道：“这是全市最高的楼。六十九层，两百九十三米。”
杨伟望着他，站在背后默不作声。
小马哥转过身，眼眶已经完全湿润，指着楼顶大声吼道：“知道从上面跳下来会是什么样吗？两百九十三米，砰……的一声之后，浑身骨头摔的粉碎，血能溅出去十几米，死无全尸啊！”
他又点了一支烟，哆嗦着手送到嘴边抽着。
踩了踩脚下，道：“就在我站的地方，我莫冢马这辈子最亲的人，最大的靠山，摔的粉身碎骨！而我这个做儿子的，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除了哭，就只能哭。”
杨伟瞳孔猛地一缩，冷冰冰的问道：“莫叔死了？”
小马哥呵呵笑着，笑着笑着就疯癫起来，哈哈大吼道：“死了！你走的第二年就死了！吸毒，赌博，欠了五百万高利贷，玩女人被人拍照曝光。死的时候身败名裂！我妈办完他的丧事就割腕自杀了。好好的一个家，就那么没了。”
他抓着杨伟的胳膊，使劲的摇晃着，瞪着眼睛，问道：“你说，我要不要报仇？我该不该报仇？”
杨伟语气更加冰冷，只是淡淡的问一句话：“谁做的？”
莫冢马的父亲叫莫笑河。十年前任职滨海市警察局里第一把手。不算是好人，贪污受贿玩女人，作奸犯科的事几乎干尽。小马哥说莫笑河是他的靠山，这话再妥当不过。莫笑河出了名的护短，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初小马哥才能在学校里无恶不作无法无天成为人见人怕的纨绔大混混。
不过再坏，他对杨伟有很重的恩情。十年前，小马哥替他打人，替他挨打，眼角那道疤，原本应该在杨伟身上。可那道疤让小马哥在急救室里抢救了一天一夜，在医院里躺了四个月。
莫笑河没怪杨伟，只是拍着他的肩膀微笑着说，如果有人拿你当过命的兄弟，你就要像个兄弟一样对他。
那句话，至今回响在耳畔。一个大奸大恶的人，同样能重情重义。
十年前杨伟之所以离家出走，是因为捅了人，很严重。这事能被压下来，让他那个本就贫瘠没地位的家庭在滨海市稳稳妥妥的存留下来，也完全是因为莫笑河。
所以今天，无论是谁杀了莫笑河，无论小马哥要不要报仇，那个人，都注定要死了。
小马哥蹲在地上，一只手夹着烟，痴痴呆呆的望着地面，道：“苏九爷！台山区的苏九爷。”
杨伟丢下烟头，用脚慢慢的，却狠狠的碾着，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淡淡道：“交给我了。”
小马哥摇了摇头，道：“不，你刚回来，人生地不熟。小伟，我不知道你这十年在做什么，但是你一定不清楚苏九爷的底细。滨海市四个区，他在台山区说一不二。不只是地下皇帝，更是和官场那些大老爷们走的很近。况且……”
他沉着脸，眼神中满是杀机阴翳，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况且……我要他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血债只有鲜血才能偿还！直接杀了他，太便宜他了。小伟，这件事你不用插手，我自有分寸。”
杨伟没应承没拒绝，问道：“你和玄冰，也是因为这件事决裂的？”
“老爷子临死前，在家里留了封信。上面只有四个字：做个好人！呵呵……做个好人，让玄冰做个好人吧。她应该像普通人那样活着，幸福，安乐。我？呵呵……我这辈子做不成好人了。跟着文先生是我报仇的唯一机会。这件事，我不会让玄冰搅进来，所以从来没和她说过半句。你看看我现在，打架！捅人！守着丽人会所带一帮子小姐，拉皮条做龟公。我他玛哪里像个好人？又他玛哪里是个好人？自己都惭愧啊。老爷子埋在归兮岛，这些年来，我从来没去祭拜过一次。怕他老人家在地下埋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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