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是杜家的嫡出小姐,即便是生母不在了,依照杜家的家世,规矩也不该坏到如此地步。
却没想到既然杜峻会被沈思敏养歪,在这些年的凋零中别的子弟也有可能被养歪。
若兰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外任着知府,家里却‘乱’成一团。
他记得前世里是沈宓来做的媒,支支吾吾地来跟顾至诚打听过之后就提到杜家有这么位姑娘,知书达理。←→←79小說网↘温婉秀慧,是连沈夫人和华夫人都曾赞过的大家闺秀,只可惜丧母,也不知道顾家讲究不讲究这层。
那年他都已经二十一了,戚氏急得头发都快发白。他自己也没有意见,因为对沈宓无条件信任。
事实证明沈宓果然没说假话,她确实贤良淑德让人无可挑剔。
他忽然发现,他的遗憾除了沈雁,还有他忽视了那么多年但却自以为尽到了所有责任的他的妻子。
他几乎没有思索地走到她身边,扶直她的肩膀,解下宝剑摆在杜夫人面前桌上,只说两个字,提亲。
杜夫人从急匆匆赶来的沈思敏口中得知他的身份,惊得脸都白了。要支吾。要推托,他却当场问沈莘要来纸笔写下自己的庚帖。
饱受惊吓的不只杜家一众人,还有同来的沈莘。
但,没有人敢拒这样一‘门’婚事,荣国公府的小世子,不但有爵位,还有兵权,更加重要的,他是当今圣上视为心腹的宠臣之一。
杜家没谁有这个胆子,杜夫人也没有。
他在杜家住下来。等着她来寻他。
他从来不勉强任何人,但杜若兰是他前世相濡以沫五十年的妻子,是他未来的儿‘女’的母亲,也是甘心在他夜归时起身替他洗手作羹汤的枕边人。他不想放过。
第二日傍晚,她到底来了。
她在桃‘花’开了的长廊下,踟踟蹰蹰地,仿佛生怕踩死了蚂蚁。
他在屋里假寐了半日,索‘性’从她身后‘门’里走出来,“有话说么?“
她明显吓了一跳。但是还好,除了眼里有‘波’澜,身姿依旧是端正的,仪容依旧是无懈可击的。
她没有说话,微微把头垂了,夕阳照在她粉‘色’的樱‘唇’上,到底开口了:“小世子,太冲动了。“
怎么会冲动?他用了五十年甄别出来的人,再出错,他也认了。
他承认前世里因为心存遗憾,即便是对她自认尽了责任,可是说到付出的情爱,真正有些心虚。
但这一世不一样了,他已没有遗憾,如果一定要说有,那就是她吧。前世欠她的情意,这一世他要用余生补回来。
“不是冲动,我早就认识你的。“他说道。
她明显不相信,但盯着他的眼睛儿又半信半疑。默了半晌,最后她叹了口气:“我本还以为会嫁给隔壁县里财主家的少爷。“这样自嘲的样子,竟然有几分豁达。
她不是会自怨自艾的人,也不是会过分谨小慎微的人,她身上的大气端庄,使他前世里根本没想到她在娘家的处境。因此,每当她说娘家有人来,他也只是礼节‘性’的接见,然后便就随她去打点了,而根本没有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撑撑场面。
平淡安逸的日子往往难以有机会体现真情。
如果不是重生,他何以会想到要珍惜眼前人?
“隔壁县财主家的少爷,有我这么帅气么?“他‘摸’‘摸’鼻子reads;。
她眼里就有了跳跃的火‘花’。抿嘴笑一笑,并不矫情地掩口,而是大方道:“没有你帅。他眇了一目。”
这‘女’人,说到有可能嫁给这样的男人时竟然能笑得出来,他心里有些‘荡’漾,脸也有些红了。
前世里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红过脸,就连‘洞’房之夜都未曾。
他唯一脸红过的‘女’孩子是沈雁,但现在面前的她成了唯一的一个。
她敛了笑容,垂首顿了顿,然后福了福身,远去了。
没有再说犹豫的话,像是已经坦然接受。
他觉得这一趟没有白来。
他不来,便得不到她那一笑。
他回想起前世临终前她满脸菊纹的样子,忽然也会心一笑。
回到京师,家里听说他给自己定了‘门’亲事,个个目瞪口呆。
他‘胸’有成竹请来沈宓,便再也没有疑议。
没有人会怀疑沈宓的话,他说那杜姑娘是好的,定然就是出‘色’的。
顾家大张旗鼓地下徽州提了亲,婚期订在半年后的重阳节。
红烛高照,鸾凤合鸣。
婚后他有半个月的假,他打算好好跟她培养感情。
带着她四处走了一圈亲戚回来,不知道哪个多嘴的跟她提到他曾经跟皇后‘交’情极好。
他午睡起来的时候走到屏风下,就听她身边的丫鬟忧心忡忡讲:“不止一个人说,说的有鼻子有眼,倒像是亲眼见到过似的。”
“闭嘴!”她低斥,“皇后娘娘与皇上伉俪情深,这是举朝上下都皆知的事,你哪来的胆子,竟敢背后听这些污言秽语,来我这里嚼舌根?”
她掌了丫鬟两巴掌,那是她最信任的丫鬟,平时她也从来不罚下人。
他想了想回了房里,夜里她没有跟他说这些,他时候她就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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