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低‘头’,“天使容禀,前些日子河内所生之事乃小小作祟,岂能当做普世真情?都督府治下虽不敢同上国相比,但也政通人和,民安康太,也是我等在伪清治下多少年未见之盛景啊。”
陈杰笑着一张脸,“敢请天使转告陛下,今后我等一定严加防范,必不会再让此等事宜发生。”
“天使远在京城可能还不知道,我等都督府在事发之后,亡羊补牢,接连发布了多套法律法规,必使得此景象不复发焉。我等还特意拨出钱款,抚恤受难伤残之人。”亡羊补牢,犹未迟也。陈杰现在就是要把一切首尾全都打扫干净,尽可能的能将南京的问罪顶回去。
周子楠听了,冷笑了起来。
事情要真如陈杰说的这么好办,皇帝还会大张旗鼓的连连让中央、地方的官方媒体频频发难吗?
陛下这是要干大事啊!
而既然陛下要做大事,那底下人飞黄腾达的机会就算来了。周子楠来河内的时候,他的大靠山高彦明是怎么说的?不要让朝廷失望。
在官场上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周子楠的鼻子与直觉早就变得无比灵敏。
这一次,周子楠就嗅到了一个他崛起的机会,让他向上攀爬的机会。
只要把这趟‘问罪’搞砸了,把‘罪名’牢牢地按在三杰头上,再给三杰定一个桀骜不驯,抗拒天使的罪过,一切就都好说了。
战争,陛下要的是战争,军方要的也是战争。
陈汉是很重军功的。当初位高权重的许国公陈权陈五爷为什么不直接封为元帅?那就是陈鸣为了突出‘军功’,而特意的压了压陈权,而且一压就是十年,一直到前不久才成为了陈汉的第三位元帅。
所以,周子楠必须把这场战争跳起来,否则军方对他的意见就能让他彻底沉沦,就连他的大靠山高彦明都救不了他。
但明知道这一切,周子楠还主动请缨,乃至不惜动用了高彦明的情面,出使河内该怎么做,他心中早就有了定义。
周子楠看着满厅堂的河内君臣,陈杰仨在这儿也算是‘开国’了,说是都督府,实则是一个小朝廷。称呼一句‘君臣’并不过分。国内都有人将他们仨同南面西山军的阮氏三雄并立了,也有人把他仨比作卫满之辈。周子楠心中无数个念头此起彼伏着。
这等大人物的存亡,现在却也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作为有靠山的人,周子楠掌握的信息,远比一般官员要来的多。
他不止知道了朝廷的态度,甚至于广西的兵马都已经在调动中。所以,他以为这河内必亡无疑。
那么他在河内表现的蛮横一点也就顺理成章了。他要搞砸这趟差事,不嚣张蛮横怎么能行?
周子楠扫了一眼满殿战战兢兢的河内一众人,心底里浮现出一抹无法压抑的自得。
“大好男儿,丈夫立世,就当建功立业,光宗耀祖才对!”他心中暗暗下了决心,被一席官袍掩盖下的胸膛微微的起伏着,激昂的血液在他身体里澎湃。
“哈哈,政通人和,民安康太?”
“陈杰啊陈杰,尔等好大的胆子。”
“真以为周某人就有眼无珠,不知道你等治下之残民酷法吗?”
“事情已发,尔辈不思悔改,竟还敢妄图欺瞒本官,真是狗胆包天。尔辈是要欺君罔上乎?不怕我汉家天兵一到,将小小的河内立刻碾为齑粉?”
陈杰被周子楠当着众人的面毫不客气的训斥了,内心中恨得发狂,他都想立刻掏出枪来把周子楠打成一个血葫芦,但在周子楠的疾言厉色下他却不敢有任何不满的表示,只是深深的低头,忍辱负重道:“冤枉啊,天使。我等真的是冤枉啊。小小河内焉敢欺骗陛下。”
陈杰嘴巴动了动,可惜他的耻度只能让他把软话说道这个地步,“天使刚抵河内,万不可受小人蒙蔽,信以为真,陈某敢请天使明察!”
陈杰的软弱,让周子楠内心燃烧的火焰更加旺盛。
他之前虽然打定主意要为难河内,要把这趟差事搞成战争,但他也真的有点害怕陈杰一枪把他崩了。可现在,他,无所畏惧了。
纵然是一方之主的陈杰也要在他面前低三下四。周子楠的心更坚强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
倘若陈杰等人态度稍微硬气一些,周子楠断不会像如今这样肆无忌惮。要把事情搞砸,方法多的是。
可现在周子楠就牛起来了,这就好比一只欺软怕硬的狗,你强它就弱,你弱它便强。
没有了畏惧和顾忌的周子楠,说起话来更冲,气势更足。
“有没有冤枉。可不是本官说了算的。”他抱拳对着南京方向一躬,“陈都督,阁下贵为河内都督府的主事人,就请都督跟随本官往南京走一趟,当面与陛下解释!”
这一句话被周子楠说出口,整个大厅顿时静的能听到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河内的一干文武,厅堂下的卫兵、侍从们,全都鸦雀无声了。
陈杰的胸膛剧烈的彼伏来,他是真的愤怒了!
吴熊光更是对着厅外的卫兵摆了一下手,身边的杨正杰明明看的清楚,却没有阻拦。
一队士兵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厅堂内,周子楠心里噗通噗通的。他都以为自己把陈杰他仨给逼急了呢,他很清楚自己刚才是多么的嚣张。
如今的局面是刚才自己‘找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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