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方泠芷实在无话可说,她的心已经伤的七零八落,浑身都失了力气。这次,没有经过一场战斗,甚至连落玉瞳焰都未使用,她却累得身心俱疲。后退几步,被云宿接住,她抬起头,望着疯子一般的方清秋,低声问道,“那风师兄呢?好歹卜算子是七星楼的楼主,他会对七星楼的人手下留情吧?”
“追心也是真心喜欢风瞿的,”方清秋脸上带着冷笑,“不然不会不舍得让他也成为傀儡,或许风瞿很像他年轻的时候吧。但是其他人就……”方清秋摆摆手,笑的一脸邪恶,“追心说了,那些小杂兵的心都送给我,让我增长修为,但是真正被禁锢的卜算子,那颗心就要留给他了。”
“他没有杀掉真正的卜算子?”方泠芷的心猛地一震,她想不到一个追心会留着卜算子性命的理由。最起码从她入派开始,卜算子已经由追心假扮,据追心所讲,他扮卜算子已经近百年,从伏晖被抓入逍遥派前,他就被当做内应派入逍遥派。
“为什么要杀掉他?追心让卜算子一直在暗室暗自修炼,卜算子修为越高,吃了他的心,修为就会获得的越高!”方清秋说着,舔了舔嘴唇。她也乞求追心将卜算子让给她,可追心只是笑着摆手拒绝。
看来七星楼,除了风瞿和雪璃外,其他人无一幸免。方泠芷步履阑珊,不想再与方清秋争执,转身亦步亦趋的离开这里。不想方清秋却似乎看穿了方泠芷的心事,嘻嘻笑着插了句,“顺便好心告诉你,雪璃已经追随花墨而去了。”
“那花师兄的孩子呢!”方泠芷本已无愿回头与方清秋多做争执,不愿再有无谓的伤怀。可方清秋这句话,还是让方泠芷心惊胆战的回过头。她不想相信,也不愿相信,现在已是自己族群的妖族会做出连幼童都不放过的惨事。不过想来那孩子也是凶多吉少,妖族屡犯人类村庄,杀过的小孩又岂是少数?
不想方清秋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忽的聒掌大笑,直笑的弯不下腰,好像听到什么滑天下之大稽事一般。在方泠芷和云宿都快忍耐不住的时候,她终于开口,带着一脸的嘲弄,“怎么,方泠芷,关于你心爱的花师兄那顶绿帽子问题,他始终未对你讲?”
“你又在那里造什么谣,什么花师兄的绿帽子!”方泠芷顿时火冒三丈,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花墨,即使面前是曾经亲密的姐姐也不行!
“好吧,看在我们同坐一条船的份儿上,我就好心告诉你。那个你所谓的花墨与雪璃的好孩儿,其实并非花墨所出。或者这么说吧,花墨与雪璃成亲,全都是追心一手的安排,他并未碰过雪璃一下。”
方清秋的每句话,每个字都震撼着方泠芷,她还记得当初在花墨、雪璃的成亲当日,自己因为过度伤怀喝个酩酊大醉,多日不敢去与花墨相见,就怕勾出相思。可结果,原来花墨并不喜欢雪璃的?他们成亲,也都是被追心所迫?方泠芷越来越觉得在某些事情上,自己误解了花墨,或许他的心一直在小伏伶那里,不然,最后也不会情愿为她而死。可那个小伏伶,不也就是自己吗?是不是说,如果当初追心没有逼着花墨娶雪璃的话,自己的这段初恋会有结果,还是开花结果呢?
方泠芷越想越恨,往日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呈现。方清秋见方泠芷表情日渐痛苦,扯着嘴角笑的一脸春风,“而那个孩儿,虽非花墨的种,却是雪璃和追心的孩儿,所以,他也幸免于难。不过追心聪明,留了个心眼儿,把他的孩儿留在了清风道人身边,如今,应该是在赤炼阁之中吧。”
***
方清秋在房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之后换上干净整洁的衣裳,将那些染了血的道袍悉数用鬼爪撕个粉碎。朦朦胧胧中,似乎又见到了不久人世的风瞿,他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着她,口中呢喃着,“你怎么变成这样,你怎么变成这样……”
“难道我想吗!”方清秋忽的发了狂一般,将床上干净的被褥一爪划开,里面的棉花飞的整间屋子都是,“若不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心里喜欢着方泠芷,惹的我妒火中烧,我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为何,为何你还要质问我?”
“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方清秋累了,无力的跌坐地上,望着自己与追心一般无异的鬼爪,眼泪成行的流了下来,“可是这条路一旦走了,就无法回头。你死了,你解脱了,那我呢,我到底该怎么办,有谁关心过我吗?”
“我是傀儡,我只能听命于追心,我的纯洁都给了他,我不愿意啊,我多想能和你一辈子啊,风瞿,风瞿!”方清秋终于喊出了这个名字,眼泪快将自己淹没。她忍得太久了,知道风瞿死后,还要在方泠芷几人面前装作不在乎,装作自己已经心如止水。可是,那些都是假装,她好伤心,真的好伤心,心爱的人死了,她的心好像也如一座死城一般,沉寂、灰暗。一切再也无法回到从前,方清秋才发现,她最沉溺的时光,居然是刚到逍遥派的时候,与笑的一脸阳光的风瞿相识的阵子……
这一夜,方泠芷、云宿、当康、伏晖、瑾辰、若湖、方清秋几人皆一夜无眠,各自想着心事。早起在酒家用膳之时,七人都顶着巨大的黑眼圈,默默无闻的往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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