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誩没有问他们之前谈话的内容是什么。
记得大学时代一位老教授曾经说过的话——身为记者的第一守则即是“知道该问什么,同时也知道不该问什么”。
他至今深深铭记于心。
两位当事人也双双对谈话内容只字不提,就仿佛之前的三十分钟并不存在一样。但其实只要细细观察一下,还能看出他们俩的眼角都微微发红,是那三十分钟真实存在过的证据——齐誩当然明白那是为什么红,不过在悄悄打量一阵这两个人的神态后,确定他们现在已经平定下来了,便轻轻一笑不去过问。
四个人回到最开始的局面,一边聊一边慢慢喝酒,而且所有人都非常默契地把话题集中到配音上,不谈私事。
谈子贤果然好酒量,在外面喝完一杯烈性鸡尾酒,回来后还让服务生再上两支瓶装酒,面不改色地继续喝。
齐誩微微笑着作陪。
裘天扬本来就不怎么能喝,期间只续过一杯。酒瓶放在离他稍稍有点远的位置,他正想起身去取,沈雁在这时候忽然轻轻一伸手替他拿了过来,还不动声色给他倒上一杯。齐誩和谈子贤那一刻不约而同地停下,直勾勾盯住沈雁倒酒的全过程。
除了裘天扬端起酒杯的那双手还有些微微抖、有些诚惶诚恐……两个人的举止还算自然。
至少比起他们刚刚走进这间包厢时自然多了——
齐誩看到这里,默默收回目光,低头笑了笑。
不过,裘天扬这个人在他面前唠唠叨叨个没完,而沈雁在场时却一副唯唯诺诺不敢贸然发言的模样,总归放不开。
于是齐誩特地找了一个和他有关、并且四个人都可以参与的话题:“那么说起来……如果那位玉蝴蝶姑娘知道我们四个人正坐在一个包厢里喝酒,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以前追过的人,以及以前追过的人的男朋友。
现在想追的人,以及现在想追的人的男朋友。
这种四人组合会不会让玉蝴蝶的面膜都气碎呢?有点期待……
谈子贤听到他提起这个id,眼皮抬都不抬一下,淡淡道:“那个女人在总决赛里面已经吃过苦头,应该不会再出来烦人了。”
沈雁听出对方指的是他和玉蝴蝶那场,便轻轻接上一句:“我当时只是按照剧本的要求配而已。”
剧本上本来就是“白轲”威胁“苏妙语”的片段,于是他就尽职尽责冷冷地威胁了一回。
至于玉蝴蝶自己心理素质不过关,吓得忘记台词……也不是他的错。
“哦?”齐誩忽然似怒非怒地扬了扬眉,辨不出是不是真的不开心,“我还以为你那时候是帮我出气,原来根本不是……”
说罢,还失落地轻轻把头扭开。
沈雁愣了愣,不知道如何作答。
谈子贤此时在一旁斜斜瞥来一眼,非常不给面子地揭了齐誩的底:“欺负男朋友什么的,归期你还挺老道——”
齐誩闻言装不下去了,哈哈大笑之际顺势把头一歪,直接歪倒在沈雁身上,既肆意又惬意。沈雁这时候才明白他是在捉弄自己,也跟着无奈地笑笑,被齐誩“占据”的那边肩膀却一动不动,让他可以稳稳当当在上面靠着。
“玉蝴蝶这个人小心机很多,但是比赛里面的一系列小动作都不是她一个人的主意,”裘天扬终于也找到机会讪讪地加入到他们的对话当中,“她经过这一次挫败后估计会收敛很多,而且大家都纷纷要找出那个设计你们反目的策划,她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的——我觉得你们还是多小心铜雀台一点。”
齐誩听他这么说,不免好奇道:“为什么要多小心铜雀台?你对他很了解?”
裘天扬停顿片刻,目光稍稍朝沈雁那边望了一眼,似乎想起了过去的种种荒唐行径,半晌才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因为,我们曾经是同一种人——”
齐誩见他之前看着沈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现在再听这么一句,隐隐猜出他们当年发生过某些不愉快。不过齐誩没有追问,只是半开玩笑似地将话题引到另一个方向上:“同一种人……也对,你们都是大神嘛。大神是不是都特别容易懂大神的想法?”
裘天扬微微一怔,回过神后只是无声地笑笑。
而他接下来的一席话倒是坦诚到让齐誩意外的地步。
“几年前的网配和现在的网配不一样,人少,剧少,声音好的话随随便便配一两个剧都很容易出名。我只不过是占了先机,运气比较好而已,”裘天扬缓缓道,“名气这种东西会让人心理膨胀……对于某些人来说就跟钱一样,越攒越多却越贪心、越觉得不够。而遇到一点点有损自己面子的东西,都会像心头刺一样不拔不快。铜雀台在这次比赛之前可以说到差不多红到顶了,突然被你们这么一顿打脸,尊严扫地,他怎么可能甘心?尤其是归期你,你这个明面上跟他斗的,一定要小心。”
话题很严肃,内容也很严肃,然而齐誩那对轻轻皱起的眉毛却在最后一句上松开了,笑道:“是,是,是。明明大神你也因为米线在明面上跟铜雀台斗过,可估计他敢报复的只有我这种老透明呀。”
说罢还笑眯眯地看了谈子贤一眼。
谈子贤则看了裘天扬一眼,还用口型说了一个字——“笨”。
裘天扬无奈地笑:“不是他不报复,而是我不担心他报复。”
齐誩点点头:“在这种互相掐的局势下,有没有庞大的粉丝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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