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悟虚和玄机子的注视之下,刘伯温也有一点尴尬,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将手中拂尘微微一扫,从容说道,“当初,大阵运转,我与玄机道友拼死存身,之所以敢只身飞入通道,遭受界力碾压,便是之前推衍出,贵人相助,九死一生,想不到果然应在了悟虚你这里。方才出了莲灯,我心血来潮,再度推衍,却只得出,这天外天暗藏杀机,我等随时会命丧于此。”刘伯温,顿了顿,忽然眼中闪现一丝异色,“虽不真切,但似乎也包含悟虚道友你。”
悟虚,点点头,“实不相瞒,我也有一点点冥冥感应,此天外天之行,颇多艰险。但不知,两位道友有何见教?”
玄机子忽然开口,“八思巴大师,在元法大师身死之前,便被擒下禁锢。如果我和青田兄所料不错,佛门极光宗,定然有传讯给你那多吉师兄,命他无论如何,要杀了你,带着九叶青莲灯回去。”
待玄机子说完,刘伯温,又是一叹,“想必悟虚道友也知晓,先前人世间一些真灵大修士,暗有联盟,我等也加入其内。但这个联盟,应该仅限于人世间。”
悟虚,又点点头,“我等三人,之前也曾暗有结盟,还搞了一个还珠楼。但如今看来,似乎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那是你一直在人世间,不在庐山上,又有九叶青莲灯护身。”玄机子冷哼了一声,“实话实说,我和青田兄,能够脱颖而出,安全来到天外天,除了悟虚道友你相助之外,还珠楼,也功不可没。”
刘伯温,见悟虚低头不语,便止住玄机子,“我知佛门修行,最忌业缘因果。联盟一事,暂且不谈,若有事,可以依旧联系。这天外天,似乎正邪浑杂,我等三人,初来乍到,倒是可以互通有无。”说罢,他取出两枚玉简,“这两枚玉简内,都蕴含一丝清静峰上七星仙剑的剑气,可观摩其剑意,亦可抵真灵修士一击。”
清静峰上七星仙剑的一丝剑气?!悟虚不由怦然心动,自己本身是很喜欢那种飞剑剑侠风的,但佛门之中,却几乎没有飞剑法门;自己还有青云竹,平时都是握在手上,胡乱刺划劈砍,一直都觉得有点暴殄天物。
便是玄机子,也在一旁露出炙热的目光。他毫不犹豫的也取出两件物事来。一件,是一个乌黑发亮的石匣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六根灰扑扑的石针,一看就是魔道中歹毒之物;另外一件,则是一把古朴的飞剑,长不过一尺,玄机子微微用手一抖,剑身之上便泛起一层黄色光华,流转之间,宛如飞龙,竟然是他早先不惜做出人神共愤之事,巧取豪夺来的黄龙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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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虚,还在丛林中慢慢地走着。多吉、朱元璋,还有刘伯温、玄机子,相继离去,他既然一个人,暂时又没有明确的去处,飞起来又给谁看?他索性,一个人,如普通没有修行之人,迈步行走。
这丛林之中,虽有许多的声音,甚至还有虎咆狼啸,鼠窜蛇游,但悟虚却觉得十分的宁静。这一半是因为佛门修行观照入定的功法特点,一半也是因为孤身一人新世界,新晋的喜悦和骤然的离别,还有一些未知的茫然,混合在一起,大音希声一般,令外界的这些色相和音声相形见拙,犹如虚无,又令悟虚似乎完全沉浸在巨大的内心世界里,在自己的内心里漫步而行,跋山涉水。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悟虚在心里默默念着,却没有吟咏出声。因为这句诗词好是好,却是苏东坡所作。苏东坡虽然也经常谈佛论道,但严格说来,终究是属于儒门中人。方才婉拒儒门相邀,此刻却诵儒门中人的诗词?悟虚不想让自己心境有隙。
自从开始修行佛法,悟虚便不自觉地有点疏远了诗字障、知识障之说,道门之中也有大音希声、大美无言之说。许多时候,修行传承,多有隐秘,不立文字,实在是文字实乃世间之物,难承世外之法。世尊在金刚经中,更是多次“说a”,但紧接着又说“非a”,还解释道“是名a”,到最后干脆说“佛说一切法,非一切法,是名一切法”,“若人言如来有所说法。即为谤佛。不能解我所说故”。再有一层,吟诗赋词,多需动情,于佛门修行亦是一个关碍。是以,悟虚这个最先的文艺青年,当初便发狠,熄了诗词之心,欲证“无智亦无得”,将所学诗词忘了大半。
但既然苏东坡这句“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跑了出来,不去儒门的悟虚便须得应对,不可在心头默然视之。
吟诗赋词,多需动情,融情于景于事,但又有一类,乃是借物喻理,譬如“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圣人方无情,佛门中人未曾修至“不退转”境界,又不是闭死关,不在尘世走动,那么也免不了与尘世有所纠缠和应酬,免不了起心动念,看山看月,说三说四,是以便有许多禅诗流传,譬如那首脍炙人口的“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再有,于此刻,谈得上应景的,还有那句“青青翠竹皆是法身 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悟虚驻足而立,合掌观照四周。片刻之后,默然摇头。心不静亦不定,此刻若要勉强作禅诗,定然心神驰曳,与周遭色相音声相纠缠,纵有佳句,却徒增烦恼。
悟虚摇头已,再度前行,再也不管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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