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微微一笑,“智深大师,乃是性情中人。悟虚大师方才不过是玩笑罢了。”
悟虚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合掌赔罪,“悟虚口无遮拦,智深师兄勿要见怪。”
“哎,领了这差使,又不好真的走开。罢了,我等三人便在此处饮些薄酒吧。”鲁智深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微微摆了摆手,袍袖中飞出一把深红酒壶和三只白釉酒杯,“这酒,须得配这种白釉酒杯。”
雪里红?文天祥,忽然轻轻惊呀了一声。
如鲜血般的酒水,从壶口,无声地注入三只白釉酒杯;然后,漫过了杯口,堆积如山,却丝毫没有一丁点滴落下来。若是透过那白釉酒杯往里看,杯里的酒,不再是鲜红一片,而是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白,让人不由联想到冰雪消融,红艳飘飞。
鲁智深,慢条斯理地斟好酒,朝着文天祥和悟虚,嘿嘿一笑,“文道友好眼力,这正是雪里红,而且是窖藏百年以上的极品雪里红。前几日,洒家无意中得来的。?”最后又微微哼了一声,自嘲般说道,“不偷不抢,吃点喝点总可以吧”
谁知对面地文天祥,却愣了愣,“想不到杜中丞也未能逃过此劫。”
见文天祥如此表情,鲁智深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起来,一改先前的嘻嘻哈哈,沉声说道,“实话实说,此番负责你们御史台的,主要是极光宗和三清宫的。洒家不过跟在后面,陪绑而已。这一壶雪里红,也是洒家趁乱捡到的。”
“中丞大人,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无论是襟怀眼界,还是品行才干,都是朝野敬重的,大女儿还入宫做了贵妃。当初,还是杜大人钦点文山入御史台的。”文天祥,微红着眼睛,幽幽喃喃,“吾记得,中丞大人平日里,似乎与新皇帝也颇有交往,政见上也多有相同之处。。。。。。”
悟虚见文天祥如此动情,对面那鲁智深又益发地尴尬了,便插话说道,“宫廷争斗,我等谁又说得清楚呢?罢了罢了,我等先敬祭这位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中丞大人一杯吧。”说罢,举起酒杯,手腕一翻,将杯中之酒,敬洒在脚下木板之上。
鲁智深,微微抽搐了下嘴角,也闷声将手中酒洒下。
片刻之后,文天祥站了起来,双手端起面前那杯雪里红,望了望窗外远方,然后方才弯腰将酒郑重,转身对着悟虚、鲁智深拱手说道,“文某方才失态了,还望两位道友莫怪。”
悟虚只得主动搭话,对着鲁智深戏虐道,“死者长已矣。好在师兄应该不会将我等当作前朝余孽。”
鲁智深又把眼一瞪,却听得悟虚又笑道,“好在师弟我也不怕。知道师兄好酒,这里还有一壶百花虎骨酒,恰好可以贿赂贿赂。”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把绘有猛虎下山的青铜酒壶来。
鲁智深,也识趣,顺势将惹眼的雪里红收了起来,猛吸了一口气,然后冲着悟虚瞪眼笑道,“师弟这几年没在妖族虎谷混。此乃上好的百花虎骨酒,一般的虎族外人是喝不到的。”
酒过三巡,那鲁智深,打了个酒嗝儿,对着悟虚和文天祥说道,“罢了,此身营营苟且,便是入了佛门,也不得自由,两位道友,洒家须得回去了。”
“不搜查征缴灵资了?”悟虚笑吟吟地问道,“所谓贼不走空,师兄初次执法,便空手回去,岂不是不好交代?”
“好叫两位兄弟知晓,新法改制,对真人及真人以上的修士,无效。当然,仅限本人。”鲁智深,呵呵一笑,冲着二人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便要拔腿而去。
“且慢!昨日大道宏音,今日的灵资令,可都没有这样说。”文天祥,疾声追问道。
“是没这样明说,但我等都是这样做的。试想,朝廷要是真的对真人修士都如此要求,岂不有违修习至上的原则了么?玄阴星岂不是真的要乱成一锅粥?对了,两位兄弟,若有兴趣发点小横财,明日还在此处相会,”鲁智深,哈哈大笑,身子却仿佛非奸即盗一般,嗖的一下,飞出去老远。
悟虚和文天祥,对识一眼,一时间竟无语。
宏音宣大道,变法改新制。
灵资勿靡费,真人把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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