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如玖放下筷子,接过宫女递来的杯子漱了口,揉着额头道,“我先去睡会儿,东西留着我醒来后再吃。”
晋鞅放下碗筷,陪她到了内室,见她躺下就睡着了,忍不住无奈的笑了笑,替她放下纱帐后,才转身离开。
“陛下……”见到晋鞅出来,伺候的太监小心的看了眼饭桌,不知道该怎么办。
“撤了吧,”晋鞅看也不看桌上的饭菜一眼,径直走了出去。何明见状,立刻跟了上去。
出了紫宸殿,何明看天色有些不对,小声道:“陛下,这天儿看起来好像要下雨了。”
晋鞅抬头看了看,只见天际乌云蔽日,阴沉沉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这让他想到当年自己为了能够进京,想尽办法让传旨的大臣看到了自己。那天的天气似乎也是这样,他为了躲过继母拍下来阻拦他的人,钻洞,爬树,跳墙,什么方法都用了。
临到要出现前,还特意换下外面那身脏污的袍子,努力让自己显得干净上进,但是生活得却不如弟弟妹妹们好的样子。
“陛下?”何明见晋鞅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晋鞅眼睑微动,把手背在身后:“去谨行宫。”
谨行宫偏殿,祁连已经拉了好几次的肚子,现在腹内空空,总算消停下来。太久没吃油腻的东西,肠胃竟然受不了了。
他全身乏力的坐在破旧的椅子上,看了眼角落里毫无表情的白贤,扯着嘴皮道:“白公公好涵养。”
现在的他如此狼狈,白贤竟也能稳得住,不仅没看他的笑话,还让人给他熬了碗止泻药喝,这么好的态度,简直让他不适应了。
白贤刚要说话,突然听到外面隐隐约约有脚步声传来,他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看也不看祁连,便转身迎了出去。
祁连正在奇怪,不到片刻就见晋鞅走了进来,而白贤正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难怪能做帝王的心腹,隔着这么远都能分辨出皇帝的脚步声,这本事一般人还真比不上。
晋鞅见祁连面色惨白,腿还打哆嗦的模样,也没有问原因,直接开口道:“朕今日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祁连潜意识觉得这件事与他有关。
“朕决定重审当年皇子被林妃毒害一案。”晋鞅面无表情的看着祁连,“若是此案当真与林妃无关,朕不仅还林家清白,并且让林妃葬入妃陵,受后人香火,而不是在外面做一个孤魂。”
祁连神情微动,半晌才道:“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你怎么查?”
“这个世间只有不想查的案子,没有查不出来的案子,”晋鞅勾了勾嘴角,“朕只想知道,你是否希望林家沉冤昭雪。”
祁连嘲讽笑道:“便是我们林家沉冤昭雪又能如何,我们林家上下上百口性命也回不来了,你们晋氏一族的嘴脸真让人恶心。”
“冤枉林家的人是先帝,不是朕,”对于祁连骂晋氏一族的话,晋鞅根本不在意,在他看来,先帝以及某些晋家人,行事确实有些恶心人,祁连也没有骂错,“至少千百年后,你们林家在史书中留下的是蒙冤而亡,而不是因为毒害皇子被满门抄斩。”
片刻沉默后,祁连极力压制着心头的激动:“你不怕旧事重提,让太后难过?”
风起,偏殿里破旧的窗户被吹得啪啪作响。
晋鞅看着在风中摇来晃去的破旧窗户,语气平淡道:“朕只是不想让当年的孩子不明不白就没了。”
“呵,”祁连冷笑一声,对晋鞅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嗤之以鼻,“说吧,你想我做什么?”
他这话出口后,晋鞅抬头看着他。
祁连看到,这双足以让无数男人嫉妒,让无数女人疯狂的眼睛里,掩藏着无数的野心与杀意。
“我要你站出来指证瑞王勾结外敌。”
“仅此而已?”他眯眼看着晋鞅,并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他这个已经失踪的高罗国丞相突然站出来指证瑞王,可不仅仅是两句话的事情。
晋鞅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除了这个外,你还有什么用处?”
祁连觉得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想要反驳时,晋鞅已经出了门。
“哎唷,我……”祁连觉得自己有些想说脏话。
“祁连先生,”还留在原地的白贤突然开口道,“您近日就住在此处。”
祁连回头看了眼这个屋子,桌子椅子床都有些破旧,但是比起暗无天日的暗牢来说,那真是好太多了,他眯眼看向白贤:“陛下就不怕我这个外男住在宫里,嗯?”
他没明说,白贤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皮笑肉不笑道,“那林家可真要断根了,咱家如果是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连门都不会出一步,被别人发现当做贼打杀了,可怪不了别人。”
被暗里警告了一番,祁连嗤了一声,不过很识趣的没有再多说。
见他老实下来,白贤满意的点了点头,“祁连先生身子不适,就早些休息吧。”说完,再不管祁连,转身就走。
“有其主必有其奴。”祁连摇头晃脑的躺到床上,脸上的表情才渐渐阴沉下来。想到林家满门,他痛苦的闭上双眼,任由外面风吹雨打也不愿再睁开眼睛。
“外面快要下雨了,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周太后见晋鞅过来,心情还是很好的,上次因为娘家人的事情,她知道晋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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