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以先我而去?怎么可以!
无泪可流,便只能流血,我拿头去撞石碑,一下,两下,三下,从轻到重。
慢慢地,我觉得额头疼了,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丛琳--你干什么?”不忍看我的顷城终于发现了我的异常,要把我拽开。
我痴迷那种痛感,于是抓坏了他的皮肤,咬破了他的手臂,不肯停手。
楚非就躺在这里,一个人,多么的孤单和寒冷,即使身边墓碑如林亡灵如云,又怎么能安慰他的孤单,又怎么能温暖他的寒冷?
只有这么爱着他的我,才能消除这么爱着我的他的孤独和寒冷。
为什么有人不让我去陪伴楚非?
他大力地拉住我拽住我,最后紧紧地抱住我,大喊着什么。
我听不到。即使被这样紧紧抱住,我也不会离开我的楚非。
于是,我带着他,一齐向那块墓碑撞去,我听到了撞击的声音和栽倒的声音。
我没有感觉到疼痛,因为我的身体底下,很柔软。
“楚非的灵魂还活着,你想让他的灵魂,随着你一起消亡吗?”他说。
我想爬起来,他却将我的脑袋,紧紧地按在他的胸口上,“听听楚非的心跳”。
那颗心,跳得好厉害,突突突。也许是因为身处灵魂安息之地,这颗心,跳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急促激烈。“心脏,要跳出来了呢,楚非,在担心着你”,他说。
“如果你的心脏停止跳动,这颗心脏,也一定会停止跳动。如果你觉得这样真的比较好,也不错,因为……”他低低地微笑,“这样,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了……”
他的声音渐渐消无,突然间,我听到一声凄厉的大喝:“虫虫--”
飞飞的声音!飞飞怒了!惊了!
“飞飞!”我悚然一惊,神志瞬间恢复大半。惶然张望,万里无云,碧空晴朗,灵魂安憩,哪里有飞飞。手上一痛,我低头,一震:我在做什么?
顷城闭着眼睛,背靠石碑,看起来软软的,有气无力的样子。我推开他,想爬起来,然而,手心却一片湿滑,我把手心翻过来,手心上,全是血迹--哪里来的血迹?
我的视线慢慢移向手掌刚才撑的地方,吓呆了。
楚非的墓碑上,溅了好多血!触目惊心的血,刺激着我脆弱而敏感的神经!而流血的,是顷城的头部!他的血,还溅在了飞飞的脸上,看起来,就像飞飞的眼睛在流血!
顷城一动不动地,却在微笑:“没事,我还活着,我还没有死去……”
我抓着自己那只沾满血迹的手,凄厉地尖叫:“啊--啊--啊--”
我又伤害了顷城。
我知道,我同时也伤害了楚非,我听得到他的忧伤。
如果不是附近有人开车来拜祭,如果不是顷城随身带有急救电话,如果不是顷城懂得急救知识并随身带应急药品,那么,飞飞也许真的会离开。
想到那种可能,我就惊恐得浑身颤抖,我再也不想看到死亡,看到别离。何况,他的身体里还住着楚非的心脏与灵魂。
楚非的心脏与灵魂?我掩面,懊悔,悲伤。
这是楚非和顷城住过的医院。顷城的额头出了血,却没有伤到要害。包扎好后,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还活着呢,我真是命大,又没死成……”还带着微笑说。
他的笑容那么轻盈美丽,我却只看到死如秋叶之静美。
我趴在他的枕边痛哭,“混……混蛋!别把死……这么可怕的事情……挂在嘴上!”
“你在为我哭泣吗?”他扳起我的脸,端详我的脸半晌,微笑,“说得对,我不再说了。你,也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吗?”
他又将我的手心放在他的胸口:“这里,楚非在看着,也在听着,别让他……伤心,好吗?”
我点点头。
其实,我并不想做那种傻事,我想过要好好地面对现实,只是,只是当时脑里空白一片,自己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当我把脸贴在那颗心脏之上,我真的感觉到了楚非的气息,渗透我心。
楚非,并没有悲伤消沉,也没有孤单恐惧,哪怕仅存一颗心,他也是这样坦荡欢畅地活着--这就是我那太阳一样的飞飞,至死都是。
虫虫虫虫虫虫……那颗心脏在说话,我知道楚非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我抬起头来,平静地对顷城说:“我不会再做傻事了,你好好养伤,我们还要回去上课呢。”
他缓缓地笑了:“是啊,我们还要回去上课呢。”
他看向窗外,我也看向窗外,绿荫之上,一角白色建筑莹莹闪光,那是重症病房的一角,他和楚非,就在那里相识相遇,一起走完生命的最后旅程。
他生下来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断言他活不长。
他的父母用尽了所有办法和心血,终于让他平安成长,即使他注定了活不长。
其实,早在拥有他之前,他的父母就因为身体原因,被告知不适合生育,但他们还是决定要个孩子。结果,他们生下了一个异常聪明漂亮的男孩,可这个男孩却患有严重的心脏病。
父母细致的疼爱和周全的保护,让他有惊无险地慢慢长大,然而,他却不得不长期与治疗及药物为伴,人生中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病房中度过。
自有记忆起,他呆在医院的时间,比呆在家里的时间还长。
年幼及与世隔绝的他曾经以为,这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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