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再次陷入一片唏嘘,所有人低垂着头,双手紧紧贴着腿侧,卑躬站着。
左相拱手道:“微臣有证据!”
皇上皱了下眉,道:“那便呈上来。”
“看左相那样,难道左相大人当真有证据?真要如此,那藏空真真做了大逆不道之事
。”
官员们心中暗暗思量着,想着过去与藏空有过瓜葛的,心里都微微一凛。
“皇上请看这个东西。”左相大人命身边的人递上一个画卷,那画卷送到皇上手里,皇上看了眼左相,再看了眼低头不语的藏空,便打了开来。
画卷舒展开来,那是一片鹅黄的衣角再摊开,鹅黄的衣服便着身在一个女子身上。
画中的女子约莫十三四岁,年纪很小,却让皇上的瞳孔陡然一缩,他惊愕地看向左相,猛地站了起来。
藏空见皇上这态度,心猛地错跳了一拍,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想来,皇上画了那么多年的画,应该没有这张画像吧。”左相大人依着娄锦给的资料上头的安排说错措辞,心里也是惊讶于娄锦的惊心安排,这里头的每一个证据都让人心惊胆战。
这事,偏偏还是儿媳妇要求自己做的,儿子更是百般支持,左相心知今日这一事揭开,自己在圣上心中便更为心腹。
皇上道:“你认识她?为什么会有她的画像?”
在场之人听着云里雾里,她是谁?画上是一个人吗?
“微臣并不认识,这是一个村庄的人根据他们的印象画出了他们当年认识的女孩。他们便是人证。”
话毕,左相清晰地看到了藏空的后背打了个冷颤,藏空不断摇头,唇上喃喃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皇上的手拽地很紧,乌云珠十四岁的样子他还尚未见到过,难道是十四岁之前遇到的人吗?
皇上,很好奇。
他控制不住所有关于乌云珠的记忆,更控制不了对乌云珠之前生活的好奇,他记得乌云珠一次都没有提起过十五岁之前的事。
他低头看了眼画上的乌云珠,衣服有些粗糙,并不是和他在一起之后的锦衣玉食,有些瘦弱,有些苍白
心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挑动了一下,变得生涩又痛楚,他抬起头来,对左相道:“请他们进来。”
左相领命,命人去请了人进来。
迎面而来三个人,一个花甲之年却若寿星一样,肤白红润。
一个一头白发,可脸上却没有多少褶子。
另一个是个妇人,她诚惶诚恐地走了进来。
三人同时跪下,等待皇上审问。
“你们三人是何人?”
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趴在地上没了双腿之人,其中那花白头发的男子一脸痛楚地看着藏空,眼眶中已然有了泪来。
“小人乃是西南丰县桃花村的村长谢望。”
“小人乃是西南丰县桃花村的村民汪寿全。”
“民妇乃是西南丰县桃花村的村民杨家牛氏。”
皇上皱了下眉,不太理解地看向左相大人。
左相一一讲解,道:“皇上,藏空相士藏空一名乃是他的法号,他出家前的身份却并无记录,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又是几岁出的家。只知道他入相士门的时候就已经一炮而红。”
左相说到这,顿了下,心里过了一遍娄锦给的提示,还有那一叠厚厚的资料。
他心中也奇怪,这事若是仁亲王和王妃二人出来一说,必是更有说服力,他作为宰相虽官大,可皇上极为宠爱三皇子,或许更相信他们夫妻二人,许是王妃有什么事来不了了吧。
众人都点了下头,确实,藏空一直以来都极为神秘,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自小就出家还是半路出家,他有俗名吗?
“关于藏空的俗名,还请这位汪老爷子说个清楚。”
汪老爷子的身子一颤,他看着藏空默默垂泪,又是怒其不争又是哀其不幸,更是恨他如此狠心,竟真要对他们狠下毒手
要不是当天他们就在那条路旁边,是不是没了就此没了性命。
更恼恨的是,他们汪家一门几个孩子都夭折而死,多少条人命啊,藏空知道了为何不说,难道就为了那些丹药,要害人致死吗?
他不是没有犹豫过,他不是不想保护藏空,可他是一家之主,那些冤魂那些死去的亡灵是不是也需要被告慰,方能离开这肮脏的人世,才能转世投胎?
汪老爷子泪流满面,凄苦的苍老的身子一下子颓然了下去。
“他的俗家名字叫做汪直。他是我弟弟。”
震惊之人不在少数,他们都惊讶地看向藏空,愕然了一会儿之后都闷声笑了起来。
皇上也顿了下,诧异地问道:“他是你弟弟?”
汪老爷子点了下头,哭了起来,“皇上或许不信,我才只有四十多岁。”
他指着自己花白的头发道:“我自一生出来就白了头,这个怪病是打娘胎里出来的。我们家族,不仅仅是我,我们父辈祖辈都有或这或那的问题,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夭折的多,也有失明的,瘸腿的。还有三条腿的……”
汪老爷子越说到最后越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起来。
在三条腿?
皇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眉头骤然一凝,脸色黑沉地犹如盛夏天边闷热地很的乌云蔽日。
“给朕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村长长叹了一声,道:“皇上,这个事我们整个桃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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